胡松拓瞥了他一眼,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喝汤。
杜款款面无表情地解释:“山琦姐突然要走,把罗森升到经纪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不再理睬他,抱歉地让罗森等几分钟,迅速起身收拾东西。
胡松拓冷着脸坐在原地,拿起勺子翻来覆去地搅,一碗蛋花很快就凉下来。他似乎连恼羞成怒的资格都没有。
杜款款临出门突然停下来,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结果她只是说:“你走的时候把钥匙留下。”
胡松拓听见关门的声音,有种如临大敌的恐惧。他的确想不明白杜款款的心理,生活已经很艰辛,怎么她还给自己添堵呢?他揉着太阳穴,向后倒在充满杜款款味道的大床上。
糟糕透了。可还是不想分手。
上了车,罗森欲言又止,好几次偷偷看她。杜款款吸了口气:“你是不是想问胡松拓是怎么回事?”
罗森咳了一声:“抱歉。”
“山琦姐知道的,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不必担心。”她老老实实交代。
罗森点点头,广播里在放《我不知道》,被他很自然地关掉。
杜款款说:“谢谢。”
她跟罗森连亲近都谈不上,只能算是认识的同事,除了第一天介绍的时候被他的高颜值惊艳了一秒钟,平日里即使见面也不常说话。这样的人一下成为了管理她大小事务的经纪人,她完全适应不过来。朱山琦在会议上宣布了人事调动,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私下问朱山琦:“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山琦姐半闭着眼:“没有。我只是太累了,需要放个长假。罗森很有潜力,你以后要和他好好配合。”
杜款款从没想过会有换经纪人的一天,脑子是空的,只呆呆地叫她:“山琦姐……”
“你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继续努力。”
她很少说这样泛泛的话,像真正的临别赠言。
杜款款做梦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站在她面前像个固执的孩子。
半天的工夫,朱山琦手上的工作就交接得差不多,她拿出一张纸对杜款款说:“给你接了新的广告,你看一下。”
杜款款不动。
朱山琦转过脸来,轻轻叹一口气:“杜款款啊……”她走过来抱住杜款款,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走的时候怕她伤心,甚至都没和她打招呼。杜款款说不上来的心悸,明明只是工作关系的解除,她却觉得像生离死别。
她别无选择,只好认可山琦姐的决定。倒是胡松拓看到罗森的反应很有趣,一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想到这个,杜款款终于笑了一下。
一起拍广告的是lance,在还没上映的电影里和她演一对欢喜冤家,两个人似是而非的绯闻已经传了半年多。
lance一见面就笑她:“得,拍电影、广告,加上马上开始的宣传活动,大概到明年这时候咱俩都要被捆绑销售了。”
“你是在嫌弃我吗?”杜款款指着他刚染的头发,“我都还没嫌弃你一头黄毛呢。”
lance摇头晃脑:“听说你是一头粉毛呢,更耀眼。”
他到得早,先去拍单人画报,杜款款开始染头发,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百无聊赖地捏着手机玩。
古耐非要显摆一下他在休假,特意打了电话过来,长篇大论地描述了他昨天吃的冰沙有多好吃,又问她度假的话有没有推荐的地点。
杜款款听得昏昏欲睡,他才问道:“昨天胡松拓是不是去你那了?好像现在还没回来。”
“嗯。”
“我们昨晚在一起,他好像不大快活。”
杜款款说:“我们能谈点别的吗?”
“杜款款啊……”
她最受不了别人这样叫她,好像她做了多么令人心痛的事一样,好像是她太任性对不起什么人。她觉得一阵心烦,突然想起来:“你能帮我找套房子吗?”
“什么?”
“答应我,不要告诉他地址。”
古耐很为难:“胡松拓是我哥。他说不想分手的。”
“他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古耐大手笔地给她弄了一套别墅,杜款款看到那房子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打开门也不像古耐说的那样落满灰尘,而是意外的窗明几净,餐桌上竟还摆着淡粉色的桌旗,缀着一大串的流苏,很是温馨。
杜款款越看越喜欢,走马观花地打开每一间房门,赞叹古耐这小子品味不错。直到当看见那张略显凌乱的大床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她觉得脊背发寒,缓缓地回过头去,竟然看到一张女人的脸。
两个人面面相觑。
杜款款后退一步,仔细地瞧了瞧她,脑海里蹦出来一个名字。她不确定地问:“你是莫宁?”
又一场离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