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松拓去机场,直接买了最快飞青岛的票,说要升舱,空姐对他歉意地一笑:“洪先生,本次航班的头等舱已经满员了。”
行吧,他只好挤在后排靠窗的某个座位。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平时上海飞青岛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就跟东方快车谋杀案似的,莫名其妙一个空位也没有。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顺手拿起飞机上的杂志来看。一打开就是古耐代言芮品百货的广告,右边是杜款款代言化妆品的巨大头像,修图师有失水准,尽管还是杜款款的脸,修得毛孔细腻皮肤红润有光泽。
旁边坐了个小姑娘,瞥见他手里的杂志,忍不住搭腔:“这还是杜款款吗?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把她的苹果肌往上推了,虽然是修正了缺陷,但的确就少了韵味。”他一眼就能看出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小姑娘听声音才猛地抬头,发现身边坐的竟是胡松拓,喜不自胜:“呀,你是……”
胡松拓没什么精神,还是敬业地撑开笑脸,比了个“嘘”。小姑娘捂着嘴直笑,眼睛睁得大大的。
顺理成章帮她签了名,小姑娘还主动要了毯子,对胡松拓说:“你可以拿来挡一下。”
胡松拓很客气地道了谢,展开毯子,干脆蒙在头上,迷糊起来。他头偏向窗户,毯子把他和亮堂堂的舱内隔成两个世界,他直勾勾看着外面越来越远的地面,想他们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他甚至不知道见到杜款款要说什么,但行动先于理智,忠于内心。
他一直觉得他跟杜款款很好,原来还是不够好。他其实也明白的,岳流苏不过是个导火索,他们之间,是积怨已久,久到隐忍的怒气和回忆黏在一起,甚至找不到个开端。
他总觉得他们还年轻,而杜款款却掐算着恋爱的时间,一晃十年,真是太久了,是可以期待一个改变的时候了。而这改变,不是结婚,就是分手。
杜款款在期待什么,他不是不清楚。甚至她好几次跟她暗示可以息影,转到幕后工作,那些可能会跌落的人气和收入,对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可是他一直装傻,他都还没有准备好跟杜款款分担他的家事,他受不了杜款款因为他而失去任何一点什么。
越是对爱人,承诺越慎重。
他误打误撞公开了恋情,其实是很高兴的事,反响也意外地好,可是杜款款为什么不高兴?这样的想法成为头脑里的一个魁地奇,飞来飞去到处碰壁,弄得他脑袋疼。
下飞机的时候小姑娘笑盈盈地跟他说:“祝你和杜款款幸福,圣诞快乐!”
他不由得笑起来,几乎忘记今天还是节日,胡松拓由衷地说:“谢谢你。”
莫宁也忙得记不清今天是几号,工作结束给芭妮打电话,开门见山。
“芭妮,古耐最近都什么行程?”
“就是休假中,官网这么写,我那边的朋友也是这么说的。”
“等胡松拓的solo热度过了,upon合体发片起码要等到明年四月以后,这期间古耐做什么,公司就这么吊着他吗?按常理至少给他接个综艺吧,赶年后的档期那么现在也该出通稿了。最近各家的新制作名单差不多都已经出来,我怎么没看到他名字?”
“pm最近有高层变动,可能在组合策划上有改动吧,具体我也不清楚。”芭妮说到这有点支支吾吾,“而且……古耐听说在恋爱,所以也没什么心思工作。”
莫宁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说着:“噢,好。”然后急慌慌地挂断电话,
她对古耐喜欢得这样明显,他不可能不知道,况且古耐对她也很好。正式交往之前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的时候,每次见面都若有似无地更亲近一点,是恋爱中弥足珍贵的好时候,她都舍不得告白,一切尘埃落定,仿佛就没那么好玩了。
但是芭妮的话让她觉得,似乎他们还缺一个像样的告白。
莫宁看看日历,惊觉已经是圣诞夜了,顺手在日历上圈一个圈,跟古耐联系:“跨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外滩看烟火怎么样?”
古耐失笑,快三十的人了,竟还喜欢这样简单的浪漫,跟她冗杂的家世完全不匹配。他很遗憾地说:“我大概没办法去。”
“对噢,你是偶像。”莫宁也笑,“我差点就忘了,你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你才一点架子都没有。”古耐立刻接嘴。
她倒是该有什么架子?莫宁一愣,才听那边接着贫:“你们全家都一点架子都没有。”
莫宁笑了一声:“你那是没见过我爸爸。”
古耐突然对她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莫宁回答,又觉得有古怪,“怎么了?”
“怕说完不开心的事,就没那么快乐了。”古耐三言两语解释了胡松拓和杜款款的纷扰,“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杜款款朋友很少,你要能给她安慰,也是很好的事。”
莫宁沉默了一会:“真糟糕,听了别人的苦闷,对比之下更觉得我幸福了。”
古耐无声地笑起来。
因为她,他觉得快乐。莫宁就像童话里屠龙的公主,他躲起来,耐心等着她来救。
心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