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我这辈子庸庸碌碌做过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还有,如果我真的死了,有没有人会为我难过?”
杜款款只听见电视里大串的英文对白,竭力去听懂,而朱山琦的话呢,每个字都听清,却很难懂。她走神去想其他的。
《巴别塔之犬》里,露西对向她求婚的保罗说:“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亡,但大部分的人只让这念头一闪而过。但有些时候,你会突然深刻体认到这件事,这个想法会突然跑出来,对你说‘你总有一天会死。”
其实是在露西在讲她对于爱情的不安,但是杜款款一门心思放在这个关于死亡的话题上,她仿佛突然被提醒,原来人是会死的。
现在也一样,又是当头一棒,告诉她死亡一点都不遥远。
毕竟死亡本来就是生命的一个环节。
朱山琦说:“等你感觉自己要死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郑东津在旁边轻轻吸了下鼻子。
杜款款随口问:“你们怎么回事啊?”
朱山琦被问倒,想了一会:“我竟然不记得我们当年为什么分手了。反正是很小的事,因为当时还在一家公司,凡事喜欢论输赢,谁都不让谁,一不留神,就成了这个样子。”
杜款款努力笑了一下:“两个人都输得很惨啊。”
朱山琦岔开话题:“我看见爆出来的照片了,你自己看着办,不要来找我。”
旧事重提,杜款款还是没办法淡定地笑过,声音低下去:“我知道你会看得出来。”
“自己带出来的艺人,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都是打心眼里希望他好的。”
杜款款有点百感交集,只能故意开玩笑说:“你才比我大几岁,给我当什么妈啊?
爸爸打电话问杜款款的状况,她挑好的说了:“牙齿恢复得很好。胡松拓也……挺好的,阿姨精神也很好。我过几天就回家。”
爸爸放下心:“那你不用这么急,多陪陪胡松拓也好,他现在肯定很需要你陪在身边。”
杜款款抿了抿嘴,不说话。
爸爸以为她懒得跟他说,于是问:“你是不是想换妈妈来听?她在做饭。”
杜款款忽然叫住他,“爸爸,”她隐秘地抛出疑问,“……你有没有出轨的经验啊?”
爸爸莫名其妙:“没有。”
“身体的精神的都算,有没有?”
“没有。”
毫不犹豫,声音小却坚定,掷地有声地落在她心上。
“噢。”
爸爸突然回过味来,急急地吻:“怎么啦?不会是胡松拓那小子……”
“没有的事。”杜款款说得直摇头,“新戏需要。”
又叮嘱了她几句,她都一一耐心回应,想着爸爸可以把这样的问题回答得斩钉截铁,觉得收获了一些力量。
杜款款很早就去了医院,因为没有休息好,脸比昨天肿得更厉害。
她去刘悦的病房,发现竟然有人比她还早。
是岳流苏。
岳流苏怎么说也当过胡松拓三年助理,胡松拓忙起来,也托岳流苏帮忙照看过家里,刘悦对她印象很好。
杜款款不想见她,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倒是刘悦先看见她,伸手招呼:“杜款款来啦?”看见她脸肿得一塌糊涂,自然心疼,直说:“你快回家休息吧,我有流苏陪着,聊聊天也蛮好的,反正我也没有大事,不用天天来陪的。”
叫她是“杜款款”,那人就是只叫名字,明知道阿姨不会有别的意思,还是下意识感到不舒服。
她走过去不动声色插在岳流苏和阿姨之间,说:“没关系的,我就是特地回来看你的。”
岳流苏直接转身走了,去到桌边从保温壶里倒了粥出来,端给阿姨,柔柔地说:“我熬了粥,很鲜的,趁热喝一点吧。”
阿姨喝了一口,一个劲地夸赞。
岳流苏又倒出来一份,递到杜款款面前:“我听胡松拓说你刚拔了牙,肯定也吃不好,这个粥我看着火候熬的,你也吃点吧。”
阿姨浑然不觉,说:“是啊,软得很噢。”
杜款款看着岳流苏,她化了很精致的裸妆,一副自然好气色的样子。相比之下,一脸倦容、头发毛毛躁躁的她看起来甚是狼狈,她面对一碗飘香的粥,当着阿姨的面不知道怎么拒绝,僵持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
胡松拓走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只有妈妈一个人的声音,岳流苏坐在床边一勺勺喂她吃,一边微笑地听阿姨聊天。杜款款坐在他床上,一个人慢吞吞端着碗,过好久才动一下勺子。
胡松拓抿抿嘴,拍拍岳流苏,伸手:“我来吧。麻烦你了。”
岳流苏笑盈盈起身,眼神还往阿姨那看:“不麻烦的,阿姨不嫌我烦就好了。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阿姨笑着点头。
杜款款放下碗,说:“岳流苏,我们下去买杯饮料吧。”
胡松拓觉得头大,岳流苏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就觉得大事不好,可是杜款款已经在路上,也不能叫她回去。
岳流苏跟她去找楼下的贩卖机,说:“怎么,看见我很惊讶?”
“我知道阿姨一向很喜欢你。”杜款款说,“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愿意来有我的场合。”
“你知道我不是来见你。自然我也不在乎你,就像你不在乎我一样。”
“岳流苏,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关心一下长辈,不过分吧?”
“打包顶特勒的粥来探望病人?你会不会太没诚意?”杜款款不怒反笑,“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胡松拓身边,既然你们已经没有合作关系,见面就能免则免吧。”
胡松拓怕她们真的吵起来场面太难看,后脚跟着出来,拉住杜款款,解释:“岳流苏发来新年祝福被妈妈看见,寒暄中说起来,就说要过来看看,我拦不住,也没理由拦。”
杜款款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反唇相讥:“是,你为什么要拦她?你巴不得见她一面吧,不然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去跟她看雪。”
“岳流苏经常陪我妈妈去医院,那次也是提前约好,我特意拜托她。”
岳流苏笑一笑,“杜款款,我就是来看看阿姨,你不要紧张。再说,当着阿姨的面我能做什么呢?”她冲胡松拓点一点头,“我先上去洗点水果,你快点回来。”
她故意说得这样亲昵,杜款款不是不明白,还是轻而易举被激怒。
胡松拓看了她一会,叹一口气:“你这两天太累了,要不就回去吧。”
杜款款瞪着他:“你就出来跟我说这个?昨天还说我能来很好,今天就嫌我多余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知道她在,为什么不干脆不让我们碰面,我也好觉得你是真心疼我。到现在开始哄我回去了,好像是因为她在所以就不需要我一样。”
“我现在真的很累,每天都在担心妈妈,我没有心情再去关心你是怎么想的。岳流苏起码跟我一起工作过,有她在我会轻松很多,可是你呢,只是一味地让我在乎你的感受。”
胡松拓没有动怒,就是心平气和地,讲解问题一样地慢慢说,“偶尔也让我松口气,不用分心去维护你那些可贵的情绪好不好?你能不能想一想,凭什么永远是别人来迁就你?”
杜款款想都不想地反问:“你是别人吗?”
胡松拓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说:“是。”
情敌相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