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需要用你的名义联系医院了,我也不会再付钱给你,所以我觉得,我们真的应该,划清界限。”
“可是我和阿姨约好了去看她,还说了要亲手煮粥给她喝。”她用下巴指指保温桶,仿佛是皮笑肉不笑。
她大概已经放弃了让胡松拓爱上她这件事。
她连爱都懒得要了,可是还固执地驻守这个阵营,因为她退无可退,她把全身的筹码压在胡松拓身上,没办法眼睁睁把他拱手让人。
“真不用麻烦了。”
“我照顾阿姨很有经验的,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有信心做得比杜款款好。而且她刚拔了牙,又长途跋涉,我觉得她多休息比较好。”岳流苏摊开手,“我是真的想帮忙。”
胡松拓相信她无论如何都有办法从妈妈嘴里问出地址,而他又实在不愿意用自己经历的龃龉打扰妈妈,索性不再管她。
至于杜款款,他真的不想把杜款款也划分到烦恼这个类别。他还不能理解杜款款为什么对岳流苏那么耿耿于怀,明明他对杜款款足够忠诚,也毫无疑问地爱她。
所有的事情都杂乱地盘根错节,只有杜款款是稳固的根基,是他心里最扎实的那一层,他没想过他需要把杜款款拿出来,抖落那些被沾染的浮灰。可是所有飘落的浮尘和渣滓,都理所当然地掉在了杜款款身上。她能感觉到胡松拓被什么压得摇摇欲坠,她想帮忙,却被拒之门外。
古耐坐在胡松拓对面,把路上没来得及看完的新闻看下去,可是还在有源源不断的新文章出现。他终于把手机丢到一边。
胡松拓问他:“大家怎么说?”
“简单讲,你很坏,我很惨。”
“精辟。”
胡松拓猜到自己的脸色不太好,所以古耐看向他时有些才忧心忡忡,而他也正如胡松拓担心的那样,看起来就过得不好。
两个风口浪尖上的倒霉蛋相视一笑。
“本打算请你做我的僧面佛面,跟杜款款说解散的事。结果事情提前败露,你来之前,我们刚刚大吵一架。”胡松拓说,“看来你白来一趟了。”
“怎么会,别人都说我们不和,幸好及时来找你,易典典刚才拍了我好多照片呢。”
胡松拓不知道的是,如果古耐在场,杜款款的怒意只会变本加厉。
她一看到古耐,就不可抑制地想起她搬离佘山别墅那天,莫宁失魂落魄的样子。
杜款款自知是一个,既不成熟,也不诚恳的小姑娘。
她都已经自顾不暇,还想着去心疼莫宁,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心理暗示,瞅瞅周围的朋友,说你看,你也不是最惨的一个。总得找点心理平衡,才能渡过难关。
她都和莫宁抱头比惨了。像她们这样的人,也天天觉得自己惨的。不能因为她们看起来物质丰足,就剥夺她们心碎的权力。
人要是难过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心酸,这也是世上公平的一种。
但事实上莫宁最近过得很愉快,昨天还和贺正宇一同回家吃了饭。爸爸很满意她的表现,他从前老觉得她玩物丧志,一心想把她引回商路,如今盼来一个贺正宇,他总算退而求其次,满足于这个状况。
莫宁挺新鲜地看着爸爸去关心管家,热心询问他生了病的太太身体有没有改善。他素来不是那种古道热肠的人,莫宁于是相信他是真的心情舒畅,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结束后贺正宇提议去逛街,莫宁还有点意外。他说:“总要给你买个情人节礼物。我发现亲手花钱比给你转账要划算,你每次都克扣我一些零头对吧?”
她吐了吐舌头:“被你发现了。”
“我是你老板,自然要跟你把钱算清楚。”
“都是要结婚的人,怎么这么见外?”
连着做了两个星期的情人节专题,她差点忘记这其实是个节日,而不是工作。她现在压根不想过这个莫名其妙的节日。
商场门口摆着巨大的爱心景观,有几个小学生在底下来来回回地转,抱着大把的玫瑰花叫卖,说是在为一个流浪动物救助机构做义卖。贺正宇见她停下来饶有兴趣似的,看着小孩子们东奔西走,就预备付钱买一些。
莫宁制止了他:“我不想要,抱着花怪麻烦的。”
她挽起他的手臂,兴高采烈地匆匆往里走,声音被旋转门封进商场热闹喧嚣的氛围里。
古耐混在人群中,百无聊赖地打着电话。看见她,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张嘴变成了一句:“是我把这些都搞砸了。”
噢,前一句他也听到了,她笑嘻嘻的声音说着要跟别人结婚。
他今天来,是想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大幅海报,他知道这里很快就会换上别人神采奕奕的脸。他抬头,仰望着他自己,二维的他面无表情,眼神坚毅,三维的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又浩大,又渺小。
足够忠诚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