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想起来,客人和三叔都提到过性命之事,于是琢磨着客人求问的会不会是跟“死劫”相关的事?
这么一想,我很快就回忆起自己之前摸到一寸给我带来怪异感觉的腿骨,稍一琢磨,就做出了大胆点的推断——
“姐姐,一个月前的夜晚子时,你是不是在一座孤坟面前撒过尿?”
“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么缺德的事?”客人立马否定!
我断错了?
我一下子产生了自我怀疑。
毕竟是第一次摸骨断相,会出错也难免,我这么安慰自己。
但这毕竟不是私下练手,而是摆上台面、作了真金白银的交易的,断错了,就是砸了三叔的招牌!
我一下揪心起来,对三叔充满了愧疚。
但三叔却老神在在地说道:“也许是天黑,黄小姐看错了呢?我侄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一个月前,晚上,子时——你想想,那天晚上11点到凌晨1点间,你有没有在什么野地里小解过?”
沉默。
半晌,客人才咬着牙,为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有。”
三叔又问:“那野地里可有没有个像坟一样的土包子?”
“这个、这个我不记得了!”
“那你得回去确认一下。如果有,那就找到你最近诸事不顺的源头了;如果没有,那就是我侄儿断错了,到时候,我们会把定金悉数退还,并且免费替你排解难题。”说完,三叔从抽屉里拿出一道平安符,递给客人。
“记住,快去快回。天黑之前必须返回,不然就永远都回不来了。还有,如果这道平安符半路自燃,那也要马上掉头回来!路上如果听到有人喊你,你也别回头!”
“好。”客人抖着嗓子眼说。
接了平安符后,她马上离开了。
在她离开之后,我不安又愧疚地对三叔道歉,询问他,如果我断错了相,那该怎么办?
三叔说:“你不会断错的。”
我问为什么?
“早在那位小姐进门的时候,我就跟她握过手了,从她骨相来看,她近来犯邪祟,应该是做了什么亵渎鬼神的事。”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我狂喜:“这么说来,我应该没错了!我在她的腿骨根部摸到了一个指痕,那应该是邪祟给她留下的标记了!”
“腿骨根部吗?噢……”三叔十分遗憾地说,“我错过了一个亿!”
听他这么遗憾,我忽然感到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拿着棍子逼我背口诀的长辈了,而是一个志同道合的道友!
于是我头一回对摸骨这门相术发出了疑问:“三叔,肋骨和盆骨着实难摸,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摸得精准呢?”
“哦,这个呀,就要看手法了,要这样……那样……”
然后这天我们认认真真地探讨了一整个下午的摸骨手法。
不得不说,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让我从一个讨厌背口诀的人,变成了一个主动求学的人!
也是从这一天起,三叔把女客人都交给我了。
我大饱手瘾,在兴趣这个好老师的指引下,我进步飞快,很快就把那些死记硬背的口诀变成活灵活用,从一个嘛也不懂的小朋友变成了十里八街人人都知道的“小神相”。
而至于那天的黄姓客人嘛……
已经不重要了。
我就记得那天晚上她慌里慌张地回来,进门就大喊符烧了符烧了!
她也确定了,那天她借来藏身小解的土包子真是座坟!
找到了源头后,三叔马上收拾家伙就要出门。
客人当时都懵逼,问现在出门?
晚上出门?
找死??
我能感受到她声音里的颤抖与绝望。
但三叔乐呵呵地说:“对。”
然后就夹抱起我,跟客人走了。
等等,为什么带我?
那时我都懵。
等到了野地后,我才明白过来……
全踏马都是历练啊!
两个大人躲在车里,把一个小孩扔出车外,天黑黑,风呼呼,后面还有只鬼在追——你能想象到那种绝望吗?
过程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在我跑不动,被一双冰凉、湿黏恶心的手按住,三叔拔剑而出,一把把恶鬼给斩了!
真他妈帅气又拉风。
我捂着湿漉漉的裤裆,五味杂陈!
从野地回来之后,我开始苦练御气术,发誓一雪前耻!
御气术是我从小就跟背口诀一起要练的术,只是小时候讨厌被逼着学习,所以一直懈怠修炼而已。
当然,这并不是一门斗气化马的玄术,而是盲人为了生活便利而修炼的对“气流”的感应能力。
用三叔的话来说,就是天地之间是有空气的。
而空气是流动的。
你只要能把握住空气的流动,以及它受到的阻力方位,你就能精准知道万物的方位,这样,你的眼睛虽然瞎了,但心不瞎。
练好它,下次再遇鬼时,至少能找到一条平稳顺畅的路线,呵!
当然,修炼到高级时,可用心眼代替肉眼,跟个正常方士一样,挥剑斩鬼也不在话下。
后来,我升入了中学。
上的是正常人的中学,而不是残疾人特殊教育学校。
三叔说,残疾人学校里的孩子个个都是苦命人,他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给这些苦命人摸骨算命,要是心肠再软一些,泄露了天机,帮他们逆天改命,到最后反噬的还是自己。
但……
这说得我上正常人学校,就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手一样??
上完初一,我摸遍了全年级女学生的骨。
初二,我摸遍了全校女生的骨。
初三,别说是在校女老师了,就连打扫厕所的保洁老阿姨,我都摸过了。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摸完保洁阿姨的骨时,就是我和三叔的分别之日!
他说,爻啊,你已经尽得为师的真传,为师没有什么好传授给你的了,你可以独当一面,而为师也可以安心地云游四海了。
说完,他转身就给自己定一张去香格里拉的机票,当晚就跟网恋女友奔现去了。
在走之前,他给我留下三个锦囊,还有三句箴言。
一,十八岁之前,入夜后别点灯。
二,日后挂牌营业,一日只能为人算三次命。
三,以后家里来位姓许的外地女子,就跟她走,如果许姓不来,就永不出城!
后面两条我都懂,但第一条是什么鬼?
我如是问三叔,三叔给了我一白眼:“你一个瞎子,入夜还点灯,那不跟脱裤子放屁一样吗?”
我想想,也是。
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后来三叔走了。
我顺利升上了高中。
没有了三叔的管束,我就跟脱缰了的野马一样,玩得更疯了!
不过这次升学,我吸取了从前被男生堵厕所的血泪教训,不止给女生算命,还给男生算命了,如此一来,不管男生女生,都很喜欢我。
这种喜欢主要集中在考前、小测前,以至于高中的第一学期结束,我就被光荣地登记入校规之中——
禁止东方爻考前为其他学生算题!!
好吧,好吧,为了能顺利毕业,我不给同学们算题了。
当然校方也希望我不要再用卜术考试了,他们希望我能脚踏实地地学习好课本知识,而不是用旁门左道的方式去考试。
但是笑话,
难道我的卜术就不是我脚踏实地地学来的吗?
青春,很快就这样绚烂而轰轰烈烈地过去了。
我被很多人爱过。
也被很多人恨过。
青春,无悔!
十八岁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静静等待这一天过去。
按照三叔留下来的第一句箴言,只要这一天过去了,我就能夜里点灯了!
瞎子点灯,不啻于脱裤子放屁。
但我就爱脱裤子放屁,你管得着吗?
就这样,我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止几点,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本来不想理会,但外面响起了同学们的叫声:“东方爻,你在不在家?在家的话,就来开门啊!我们来找你玩了!”
我一听声音,来的好像不止一个人。
我感觉好像不太妙。
这是三叔第一句箴言的最后期限,总不可能栽在这里吧?
我不想理会,但门外的同学
第139章 【修】爸爸被巨人吃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