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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剑式说白了便是脱身连环刀的剑式,由往日厮杀里琢磨出来,可以算作一整套的剑术,也能算作一式连绵不绝的剑招。
      言说刀剑,刀也好,剑也罢,拿在手里,都是手战之道。
      别人要么练了剑术,要么练了刀法,可在苏木这里,就是刀剑术。
      这将一碰撞,刀起上撩是刀法,继而旋刺是剑招,再折身进退之间,漆黑的锋芒便抹过了一个诺克萨斯重甲步兵的脖颈。鲜血喷溅时,苏木已经脚下滑出两步,借着这人倒下的身形遮掩了自己的去向,抽身欺进众人之间,作屈膝后仰拍地以疾行。
      重甲在身,大枪大戟固然威力吓人,却也弊端明显,着实笨重,一旦被人近身,就鲜少还手之力。
      如此滑出十数米的距离,苏木这一口气仍旧压在腹腔深处,正要旋身吐气缓一缓,陡然一阵压迫而来的劲风就惊得苏木寒毛倒立。急而又急之时,苏木一掌落地,借力横挪两分,整个人都撞在一个重甲步兵的身上,像是撞到了一块铁板,那一口旧气就直接吐了出来,闷哼一声,摔落在地。
      重甲步兵之后,身披藤甲的士兵手提明灿灿的刀剑,一眼瞧去全是如此,着实是有些晃眼。
      来不及再次提气,苏木强忍着脏腑的不适旋身腾空,回手一剑刺穿了身后那重甲步兵的喉咙之后,这才落地大口大口地喘了几次。
      “斯维因那家伙,这是非得要把我留下来才行啊...”
      嘀嘀咕咕地抱怨一声,苏木眼神扫过前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神狠辣,提刀上前。
      直接一次动用了这几百几千的大阵仗用来对付一个人,真要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信,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斯维因小心谨慎,不愿意再给苏木任何可行的余地,如今想来,艾瑞利娅没再派人护送他一路离开反而是个相当明智的决定。
      就这幅阵仗算下来,除非民兵团倾巢而出,否则还真不好说结果如何。
      “还是早点儿破阵才行,否则耗也被耗死了...”
      苏木眼珠转过,瞧准了一个方向,身形陡然折转暴起,将那围杀上来的诺克萨斯士兵杀了个措手不及。接连折步之下,一套滚剑式耍出来,也是圆润自如,一转接一转,旧力转新力,连绵不绝,又尽都瞄准了这些个诺克萨斯士兵没有甲胄保护的地方,重伤轻伤许多人,死者也不知几何,就只见到一片片血花溅开,惨嚎声不绝于耳。
      阵仗里一片大乱。
      唐纳修带着一行众人反而被挡在了外围,只听见远处喊杀声杂乱难辨,却究竟如何,是看也看不到,反而那些个诺克萨斯的重甲步兵盯上了他们,大枪大戟尽都转了过来。
      那张本就难看狰狞的脸当即胀红,是虎目圆瞪,怒发冲冠。
      却也只得退后。
      他很清楚自己是被斯维因当枪使了,逼得苏木必须得杀入诺克萨斯的重重包围之中,趁着人多混乱再借机寻找退路。可即便心里边想得清清楚楚,唐纳修也是仍旧觉得愤恨不甘。却愤恨不甘又能如何?终究是已经没了可以利用的价值,只得退走,否则后果如何,已然无需多言。
      战圈西北,有人提着一把断剑经过,听闻战乱,匆匆赶来。
      西南处,一座低矮丘陵上,有人堂而皇之地扛着一柄杀人大斧站在那里,清癯瘦削的脸上一片漠然,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犹如看客。
      另一边,起伏纵横的沟壑地垄上,斯维因负手于大氅之下,凹陷的眼窝因旁侧有人举起的火把而布满了阴影,只见到阵阵寒光闪烁,却谁都瞧不见他的眼神如何。
      “伊米斯坦阁下。”
      斯维因看了片刻,忽然开口。
      他身后的阴影里当即走出一人,在旁侧单膝下跪,一手握拳锤在心口的位置,恭敬垂首,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
      伊米斯坦很清楚,一旦斯维因说出了“阁下”二字,就意味着他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甚至于相当恼怒。而这种时候,他需要做的就只是听话,然后小心翼翼地应对,不要再出什么差错。说什么,就做什么,否则后果如何,已经有过太多的例子。伊米斯坦并不怎么愿意成为那些例子的其中之一。
      “你去。”
      斯维因只说了两个字。
      闻言,伊米斯坦的身子忽然僵住,垂首藏在阴影下面的脸色也是陡然急变,没能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斯维因很快就觉得不太耐烦了。
      “不愿意?”
      他转而看向伊米斯坦,眸光凛然。
      “是因为你身为第二军团的军团长,不肯放下身份;还是因为你身居高位,懈怠了军队里统一的训练,早已经无力杀敌。”
      “不,不是,属下不敢...属,属下...”
      伊米斯坦慌张抬头,却对上斯维因的眼神之后,忽然激灵灵一颤,慌忙地重新垂下头颅,身子抖个不停,哪怕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斯维因忽然面露困惑之色道:
      “瑞雯是个不错的剑士,适合冲锋陷阵,乃杀敌大将,但她现在却已经背叛了诺克萨斯。或许,是我一手造成的,因为我对她有些误会。但是为什么?我怎么会对这样一位悍勇杀敌,甚至有潜力成为大将的士兵生出误会呢?我想不明白,亲爱的伊米斯坦阁下。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帮我解释一下?”
      伊米斯坦的脸色陡然变作一片惨白,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汇聚起来,顺着脸颊滑下,然后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斯维因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冷哼一声。
      他对犯错之人从来都没什么耐心。
      “将领,军团长,只要稍微有点儿脑子就能担任,军功,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假如我真想把这第二军团长位置上的人换一个,说不上不费吹灰之力,却也并不麻烦。但你毕竟担任军团长的时间已经久了,经验的方面有些优势,而且贸然换人也会对整个军团产生影响,可这并不是你就能肆意妄为的资本。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说完,斯维因冷哼一声,甩手展开大氅,随风猎猎作响,不再多看远处的光景,径直转身离去。
      拿着火把的士兵当即跟上。
      伊米斯坦脱力般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身后传来斯维因的声音:
      “去后面通知克烈,让他带着他的第三支援部队去帮忙。如果他能把苏木先生和那个叛徒两个人的脑袋全都带回来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他把他那些名头里的准将这两个字的第一个字换一换。可如此大功的话,换成哪个字比较好呢?”
      所以,那个因为不肯服从上令导致身居军团长高位也不过准将的家伙终于得到了一次抹消过错的机会了吗?
      伊米斯坦忽然有些懊恼。
      如果这个机会能够被他把握住的话,或许他的军衔就可以高出那个该死的约得尔人两个级别了,甚至三个。
      但他同样很清楚,这些话,根本没法儿传达。
      又不能不传达。
      倘若结果还算不错,能够让斯维因将军感到满意的话,或许他还能求得少许饶恕,可如果连军令也不从的话,现在就会死。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把柄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的把柄。
      伊米斯坦激灵灵一颤,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瞳孔扩张。
      直到斯维因的身影走下高坡,他才终于动了动喉咙,然后颤抖着、狠狠地咬紧了牙关,狠狠地捏紧了手指。是悔恨?或是不甘?也或愤怒?无论如何,也就只能在地面上抓出几道可悲的指印而已。
      “...是,将军。”

第298章 围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