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了,我又找着了活了,每月给发工钱。”魏淑仙极力在转移婆婆的注意力,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变化,“这不,人家老板先给支的工钱,我就买了点粮食。”
“先发工钱?”吴老婆子还不到糊涂的年纪,跟吴掌柜多年耳闻目染,还是了解买卖行的规矩的,“不是东街教堂里教会的慈善吧?你又不是教民!哪个傻老板会说伙计不干活就先发钱的?”
“我,我有碰见个亲戚干早点铺的,刚好缺人手,就应下了。”魏淑仙尽可能的轻描淡写述说着,不让婆婆反感。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咋没听你家爹娘说过城里还有亲戚?”魏老婆子开始有些怀疑,只是还是一脸的平静。
“哦,我娘舅家的一个表哥,西乡的,不常来。他认出我的,他不说我也不知道。”魏淑仙脑子在飞速的转动,尽力把说出来的理由让婆婆信服。
吴老婆子知道她的娘是西乡的,本就从开始瞧不起乡下人,也懒得知道她娘舅家里有什么亲戚,至于仙儿说还有这样一门亲戚,他自是不了解。
不过在这样一个非常艰难的岁月,还有人能认亲帮助,已是不易了。老话不是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嘛,这仙儿不知哪里积德了,就让她碰见了富亲戚肯帮助,也是天不绝我吴家啊,要是再没粮食吃,俺这老少娘儿仨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吴老婆子这样想着,嘴里还是嘀咕起来:“也不知咱家的子仁瞎跑哪儿去了?学什么算命?算不出自己家都快饿死人了?还不知道快回家来!亏你媳妇还知道买了粮食吃啊!等你学成个狗屁先生,家里人都死光了!”
吴老婆子不再追问魏淑仙了,而是埋怨起儿子来。人都是听出有一句可以相信是对的,也就认为其他也是了,因为其他无从考究对错。她感觉自己错怪了仙儿的顾家的善良,似是自言自语的埋怨儿子,顺便安慰一下儿媳妇。
魏淑仙听出来,知道婆婆想她的儿子了。这半年来,她又何尝不埋怨自己的男人一走就不回头?这个院里,别人家每天都是说说笑笑,孩子们打打闹闹,唯有她家冷冷清清,没一点笑声。
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整日劳作,粗茶淡饭,可一家人守在一起也是个苦中有乐,相守相伴,不至于像自己每晚独守空房。
每每在院子里看见黄艺庆和赵晓娟两口子无所顾忌的嬉笑做作,你打我一下,我挠你一下,魏淑仙就莫名的在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进而一阵燥热。她想象这两口子大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亲亲我我,到了晚上二人世界哼哼唧唧,在被窝里那个云雨劲儿,不知疯狂到什么程度呢。
有一次,黄艺庆看到魏淑仙过来了,就和自己媳妇打闹停下来,似是关心,又看似贪婪的眼神看着她。
“弟妹,子仁这小子这些天野哪去了,也不回来一趟?他是不是出家当和尚了?改天我陪你去找找他?”黄艺庆在调侃中夹杂着献殷勤。
还没等魏淑仙应话,赵晓娟先不干了,伸手就揪住黄艺庆的耳朵,厉声地说:“臭屁三,你嘴里能吐出个象牙不?人吴子仁外出投师学本事去啦,改天回来还不知人家多大本事呢。你也就窝在家里横,到酒厂踩泥巴,有啥出息?再说人仙儿多清闲,又长的好看,用得着你操哪门子心?回家!”
魏淑仙平白无故就遭这两口子一顿揶揄奚落,也是心里气的不行,刚才对他们的羡慕早荡然无存。心里可恶的骂着:亏你们还是同学呢,亏你黄三,还是子仁的发小呢,亏你赵晓娟,为了救你,害的俺家子仁成了瞎子,成了男人的难言之隐,一辈子的耻辱!害的俺有苦难说!
可魏淑仙看到黄艺庆被他媳妇赵晓娟揪着耳朵呲牙牙咧嘴的样子,咧咧跄跄着回自己家里了,又觉着好笑,解气!尽管知道他们这是打情骂俏,在欺负自己,可一想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当初黄艺庆“救”下赵晓娟,绝没想到会成为他的媳妇,而且会管住“坏三”服服帖帖的女人。
想到这些,魏淑仙也就觉得自己就该是这个命,嫁给一个瞎子也是她没想到的。小的时候爹娘最朴素的说教就是让她认命,说是祖上就这样传下来的。仙儿成了“观音”,被人宠幸时,还幻觉着自己会改变命运。可世事难料,爹娘都走了,成了孤儿,寄人篱下,糊里糊涂的成了儿妈,还要强颜欢笑,偶尔感觉遇上了“贵人”,却感觉被人始乱终弃。
于是她就又想起祖训来,认命吧,命里有不用求。这不,她的“贵人”是否又出现了?
第37章 为了活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