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三年,陈?游遍了盐山附近几个县的乡镇。
头一年,陈?还是由师父带着出诊,可到了第二年,师父开始准备医学著作,就让陈?独立出诊了。
1911年初,陈?的师父张寿甫接到了南边德城驻军的征辟令,不得不放下了还没完成的著作,前往德城随军行医。
而陈?则被迫弃了行医旅程,回到盐山坐馆行医,顺便帮师父照顾家人。
1911年夏,南方波澜微起,只是涟漪还未波及到位于京畿腹地的盐山。陈?收到的关于南方的消息,只有县衙门里传出来的清廷对地方的严斥:不得干涉朝政。
这一年夏天,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是阴雨绵绵。坐馆问诊的陈?,经常能听到各地发大水的消息。
在某个雨霁初晴的清晨,陈?的医馆来了位熟人,李同臣。
“同臣兄,好久不见了!”
“明心老弟,”李同臣的笑容有点苦,“我也实在是没辙了……”
说着,李同臣给陈?介绍了站在他身后的老人:“明心,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叔,黄四海!”
“师叔!”陈?恭恭敬敬地执了弟子礼。
“这边请!”
坐下之后,李同臣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陈?:“明心,这我带师叔来,是想让你看一下……”
陈?这才注意到,黄四海的脸色有点发紫,眼睛也混浊不堪。
“师叔,麻烦您把手腕露出来,我给您把一下脉!”
搭上脉号了一阵子之后,陈?的眉头逐渐地拧了起来:肾经淤滞,肝经沉涩。
对面李同臣练陈?眉头紧锁,心渐渐地沉了下去,等陈?拿开号脉的手,才凑上前,紧张兮兮地看着陈?:“明心,师兄他……”
陈?叹了口气,看了看焦急的李同臣:“同臣兄,师叔的尿液混浊已经多久了?”
“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陈?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肾痨!”
“能治吗?”
“抱歉,”陈?苦笑着摇了摇头,“请恕小弟才疏学浅,实在是拿不出对策来。”
李同臣一下子毛了:“你可是盐山的小神医!”
“同臣!”一旁的黄四海喝了一声,“不要为难小陈大夫了,我这病,自己清楚,早些年争强斗狠,肾水之精消耗过度……”
“师叔,”陈?叹了口气,“肾痨这病,弟子虽然不能治根,可稍微缓解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同臣这才松了口气:“那好吧!”
所谓的肾痨,只是陈?糊弄李同臣的说法。
实际上,黄四海患的应该是尿毒症,一种即便到了一百年后,也只能换器官的不治之症。
陈?之所以能确定这是尿毒症,是因为家里有人得过,陈?的小舅舅周长琛。
要想根治尿毒症,只能换肾,初期还可以硬抗,可到了后期,就只能靠两天一次的透析来维持生命。
如果不想花钱透析过滤血液,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肿胀,脸上长斑,尿血……
陈?之所以跑到盐山来学医,除了好奇之外,也是想从中医里找到根治尿毒症的办法。
很可惜,现实很残酷,黄四海的出现,给了陈?当头一棒子:自己治不了尿毒症!
第0030章 大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