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捌不太信。
柳九澄问他:“你知道白十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青年带了些许微妙的笑容询问他。
周世捌也愣了,心态有点炸:“关你啥事?你知道啊?”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周世捌就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偶像的生日。
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但这个闻者和听着显然不包括柳九澄,对此他甚至带着喜闻乐见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理所当然的不会被嘲笑的那一位人员所喜爱。
但是因为还不是很熟悉,而且就被怼这一下,周世捌还没打算怼回去,说了一句就闭嘴了。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等白十方睡醒一定要问清楚她的生日。
其实这样的誓言他发过很多次了。
在自己生日被送上祝福的时候,在别人生日被送上祝福的时候,甚至他有点昏了头,都想在国庆节的时候问上一句了。
只能说幸好没问出去,要不然把理由一说实在是有些丢人和尴尬。
其实或许不止是理由,连问题都显得有些过于搞笑。
周世捌都不能细想。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因为自己那一次聚会没有去所以惨遭孤立并且没有人愿意告诉自己。
又不太好意思问。
毕竟没有去那次聚会的原因实在是算得上黑历史提都不想提。
进退两难啊。
但是他的进退两难在柳九澄这里显然不是什么悲伤的事情。
柳九澄挑衅了他一下感觉稍微稳固了一点谁也不在意的竹马位置之后就及时收手。
徒留周世捌一个傻狗孤独的陷入对自己黑历史的绝望之中。
快乐。
柳安和谢辞冷漠地放任他们进行单方面的伤害,看着前面的路况既不聊天也不吃零食。
总之是相当尴尬的相处情况。
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柳九澄给自己拿了一盒饮料喝着,对现在的状况还算是心知肚明,毕竟大家都不熟,性格也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但他的确是其中一个特例,因为他单方面和白十方和周世捌熟。也确实忍不住想踩一下周世捌的痛脚以报之前周世捌还认识自己时候的某些言论。
“还青梅竹马呢,没用。”
那些话语对当时还没有全部的情感的自己毫无杀伤力,却让现在的自己牢记每一个音节的变换。
“既然不喜欢就别做出那么一副喜欢的样子了行不行?你是次元跑出来的独占欲这么强的变态?”
柳九澄很快地,一如往常一样又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去了。
而他的记忆里的每一刻都存在的白十方正在软乎乎的床上痛苦地经历死亡。
华美的宫殿,漆黑的影子,金色的血液。
是小鸾仙。
白十方站在大殿的最中央,身下是一滩金色的几乎闪耀光辉的血液。
这样的血液没有在她看起来很贵重的衣物上留下任何痕迹,宛如水银划过玻璃一般划过了布料。
胸口很痛。
白十方知道现在自己是小鸾仙,但她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影子又似乎带着她都无法理解的——
爱怜。
像是爱怜一头孤独的小兽,有些悲悯,有些无奈,有些……命运般的必然感。
这很奇怪。
她的胸腹部源源不断地流出灿烂的金色,这些美好液体的流逝带给她无法忽视的痛感和无力,但是她的那脑子里,竟然只有对其他生物的——爱怜。
白十方一边感受身体上的痛苦一边沉浸精神上的情绪,另外一面还有着自己现在的思维惊诧着,整个人几乎都是割裂的。
这样的割裂白十方不喜欢。
她听见小鸾仙的声音,如果语调稍微再高一点,听起来活泼一点,那就和她现在的声音别无二致了。
这一刻,白十方有了更多的“我就是小鸾仙”的实感。
但除此之外只有无边的痛。
“你已经懂了。”
比自己的声音更清冷一点的声音这么说着,白十方把这些曾经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语当做某一种无关紧要的嘈杂的背景音,就像是在图书馆无视脚步声那样轻松地将所有内容都听着但并不为此有丝毫动容。
黑色的影子似乎回答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小鸾仙轻轻笑了起来。
“天真的孩子。”
或许天真的其实是小鸾仙。
她的作风粗暴,让人不适。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骄傲的气息。
她的确是有那个资本的。
白十方顺从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并没有试图从这样的痛苦中寻找什么不够真实的细节——这太自虐了——而是在思考自己和小鸾仙的相同与不同。
她直觉这才是能够挣脱这个烦人状况的方法。
“我不会恐惧的,死亡本来就是我的终点。”
白十方想,她这样的傲慢一定是被所有人都厌恶却又没办法更改的。
因为那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明白小鸾仙是一个怎样的,能带给他们什么生活的,天才。
不过也有坏处的,当人们以为他们借助这样的人达到终点的时候,总会自作聪明的选择对她的所有傲慢谴责。
对她明明曾经将他们拯救的傲慢谴责。
啊。
“真是无趣。”
白十方也觉得挺无趣的。
这个可怜的场景不仅单调,而且让人摸不着头脑。
尽管她也曾经看过做仅有一方说着话处理的作品,但那些有清楚明白的重点与前因后果。这样散乱的单人对话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就连分析其中的真实与虚假都办不到。
哪怕小鸾仙说着不恐惧死亡,可谁知道她是真的不恐惧还只是死亡之前的嘴硬呢?
白十方明白自己是恐惧着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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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的步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