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桩件件数落的这么清楚,程年年,你心里有数为什么还要问我。”
程年年眼泪已然在眼中打转,哽咽道:“你不是最能算计吗?算计不到自己失忆,算不到南梁起兵会拖住你吗?”
“别哭。”沈杭伸手去蹭程年年的脸,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呢,一步算错,步步就被裹挟推搡着往前走。如今大周文臣武将皆备,外患平,内忧暂无,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程年年眼泪砸在自己揪住沈杭衣领的手上,小脸绷得通红,哑声道:“我呢?那我呢?你的大周有了妥善的结局,那我的结局呢?”
沈杭状似思考了几秒,然后缓缓道:“和我谈个恋爱不好吗?没人知道,你以后还可以和别人……”
“啪!”
“沈惊澜!”
沈杭闭着眼受了这一耳光,复又睁眼去哄程年年,“错了,别哭。”
程年年五指越扣越紧,沈杭怕她受伤才使力去掰她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结果对你我都好。”
“好什么?”程年年问他,“好什么?!”
沈杭叹了口气,想去安慰程年年但发现自己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年年,我们不必太在乎结局了。人生是结局吗?在一起是结局吗?结婚是结局吗?”
“我们都有过两次人生,你觉得结局在哪里?我们也结过婚,即使是阴差阳错,但这是结局吗?如今我们在一起,又何必在乎结局呢?”
程年年垂着眼眸,轻声道:“沈惊澜,你费尽口舌和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劝我不爱你吗?”
“不是。沈杭道:“只是我希望以后你爱上别人的时候不要有心理负担。”
程年年的手被沈杭死死攥在手心,沈杭盯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舍不得移开目光,“年年,人生不是非要一个结果的。”
“我不是要结果。”程年年道:“我是要你。”
......
沈惊澜在醒过来的第三天午后,再次陷入昏迷。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一个接一个地上来把脉,都没能诊断出有什么问题。
一群人叽叽喳喳争论不休最后也只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陛下大抵是操劳过度,睡一觉就好了。”
宋义扬一脚踹翻了太医院的管事,“睡一觉?睡三天了还叫操劳过度?!信不信本大理寺卿让你们整个太医院去蹲地牢?!”
程年年伸手拦下宋义扬,语气平淡无波,不像是在安慰他,更像是陈述事实给所有人听,“宋义扬,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小凳子哭得快抽抽了,“陛下……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程年年在沈惊澜昏迷当天就传信给了郁怀景,彼时的郁怀景才堪堪抵达大周边境,还未与云召和百毒子汇合。
郁怀景看到信后,心下大惊,顿时加快脚程。
程年年比起在座众人,是最最冷静的一个。
她知道为什么太医轮流反复把脉还一无所获,因为此毒深入骨髓,毒侵命脉,其毒之诡远远不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可以诊断出来的。
若非如此,沈杭的毒不会被简单认为是身子不好,断断不会拖至今天。
她看向远方渐落的夕阳,平静但充满希冀地等待。
沈渊回上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程年年蹲在宁王府的屋顶上,看着那个男人朝她步步走来。
宁王府是新赐的,整个王府上下都洋溢着迁府时的喜气洋洋,到处都是大红的灯笼。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渊成亲了呢。
沈杭本来不想放沈渊出宫的,但耐不住底下的朝臣一个一个的催他说,这样不符合规矩。
沈杭嘴上说着对沈渊是彻头彻尾的利用,可这份别有用意的兄弟情早就在时光荏苒里,开始掺杂着一种名为成长的真心,再也割舍不开。
整个宁王府修葺得十分气派,沈杭是个小气吧啦的人,致力于和沈渊身边一切东西争宠,明明是宁王府,却到处都是沈杭喜欢的东西。
程年年蹲在屋顶上看星星,没有主动出声去叫沈渊,直到沈渊在她蹲着的屋顶下站立。
“程大人。”
程年年微微一笑,飞身而下,“宁王客气了。”
沈渊看起来并不想和程年年客套,“程大人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程年年道:“宁王以为我们还能聊什么?”
沈渊的眉头紧蹙,心下隐隐有猜测,但还是问:“怎么了?”
程年年直言道:“陛下毒发昏迷,未曾留下任何,群臣一致认为应该由宁王您来监国。”
“毒发?”沈渊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疲惫,“什么毒?”
程年年道:“两年前。”
您母亲授意的那场刺杀。
沈渊神情一顿,显然他并不想提到百里柳西,程年年也不想,所以并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透彻。
沈渊犹豫几番,低声问:“他……可还好?”
程年年足尖一点,飞上屋檐,对着沈渊惨然一笑,在月光下尤显凄凉难过,“说不准啊,就我看来,您当这个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渊惊楞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第210章 第二百零一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