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芬怕苏玉春现在没人管,不知道持家,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大多都是再过几年也该成家立业,该存点钱当嫁妆,以后到婆家才不会受苦之类的话。
苏玉春知舅妈好心,说什么都应下。
徐贵国鬼哭狼嚎的跑进来。
“玉春姐,你家狗好凶!”
秦淑芬大过年为了图吉利不教训儿子,叮嘱道:
“别去乱招惹,到时候被咬是活该”
徐贵国应了一声,又火寥寥的跑去看山炮。
山炮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外表和狗没啥区别。
“玉春,我给你修修屋顶,开春才不怕垮。”
徐爱民站在门口说,他平时忙没办法照料外甥女,想趁着有空多帮点。
他想到妹妹,妹夫一家就是因为修屋子引发了悲剧,神色多了几分悲痛。
开春后的雨水容易冲垮土房,他花上几个小时该堵的堵,该修的修,外甥女就能住得舒坦些。
“舅舅.”苏玉春亲热的喊了声,“您还是快进来吧,哪里有大年初一干活的,一年到头还干不够啊?”
徐爱民和苏玉春聊了会天,觉得这外甥女变化挺大的,这脸有些长开了,个性也不像以前唯唯诺诺,见人先三分笑,说话也洪亮有底气。
他记忆里,这个外甥女是三姐妹里最害羞的,身边要是没大人陪着都不敢说话,好不容易说句话吧,声音跟蚊子似的嗡嗡响。
“好样的,春儿,你和你阿妈越来越像咯。”徐爱民心里高兴。
秦淑芬在一旁笑着接话,“亲生的,能不一样么,我看模样也像,以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她早就发现了,苏玉春现在说话腰板挺得直,光是精神气就十足。
又唠叨起今年的收成,还有家长里短的小事。
徐爱民今年分配到养猪的任务,生产队的猪养了还要交给公社一部分,然后过年时候生产队杀几头猪分了给社员过年。
现在喂猪的好差事,还是生产队队长看他少了根手指,平时为人老实积极,特批的,他既然接了这任务,就不能让猪掉一点膘。
今儿要不是看外甥女,他都不出猪圈!
蹲院子里的徐贵国哼唧道,“阿爸,人家其他社员好歹都有休息时间,你每天每年都看着这猪圈,过年了都没办法歇息,离一天半日的没人敢说你。”
徐贵国还小,想得也少,见徐爱民都住在猪圈,一年到头都干活,觉得是阿爸吃亏!
秦淑芬也笑:“出门前十分钟,他还在打扫猪圈”
“哎呦呦,说这干啥。”
徐爱民兜着手,猪圈没打扫完,等下碰到队长,有八张嘴都说不清,到时候被扣上个偷懒,工作不积极的帽子,还得扣工分。
工分就是全家的命啊。
秦淑芬推了下女儿:“在家不是心心念念着找玉春玩么,这会成木头啦?”
徐敏秀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儿。,今天是初一,她穿了新的大袄子,两条又黑又粗的鞭子耷拉在胸前。
“终于见着面啦,你都不去家里,我想去寻你玩,又怕你忙。”
毕竟许久没见了,徐敏秀又比较内向,不会说场面话,只能憋出这一句。
“我也想你了,以后多来玩,我们村有个大池塘,下次你来了一起去捉鱼。”苏玉春笑嘻嘻的说。
秦淑芬也说:“都是自家人,不用说客套话,下次想去找春儿玩就去,家里不用惦记,你们两姐妹也可以说些贴己话。”
秦淑芬和苏玉春说:“这孩子现在也爱美,成天和那些姑娘家到后山去摘金凤花,有一回我把花给丢了,她还和我急,春儿,你晓得那花有什么用处?”
苏玉春笑着说:“古代的妃子都拿那花来染指甲。”
秦淑芬摇头,“还是你们年轻姑娘能玩到一块去。”
话落,秦淑芬又道:“今年贼冷,往年一件棉的,一件袄子就能过,今年穿了三件还冷飕飕的。”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篮子里捞出一包松花江牌的白糖袋递给徐敏秀,“去泡点糖水,让你妹补补身体。”
“好咧。”徐敏秀一口应下。
苏玉春心里暖烘烘的,这年代,糖比盐还精贵,待客的时候上一碗糖水,那代表真的看重这个客人。
舅妈把珍贵的糖都拿来了,是真的从心眼里心疼她呢。
毕竟白糖限量供应,每家就这么一点,是稀罕物的,平时家里来了贵客,或者是谁生病了,才会扣出一点泡水。
苏玉春虽然不在乎这碗糖水,可是很感激舅妈一家有这份心意,她也知道舅妈一家不富裕,欠着生产队不少的饥荒,心里暗暗发誓,要是以后发达了一定要拉舅舅家一把。
 
第三十章 唠嗑家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