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哦。\"
楚飞的老爹楚云龙住在纽约的某医院，李杰和柳美娜赶往医院的途中，接到了楚飞的电话，约了他们在医院见面。李杰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对柳美娜说：\"他约我们在医院见面。\"
柳美娜说：\"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我问过了，他不告诉我。\"
柳美娜叹了口气，说：\"这小子......唉！不过，如果你想弄清楚这件事，还有别的办法，比如你找到林依然，亲耳听听她说是什么情况，这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我才不要找她呢。\"李杰摇了摇头。
\"好了。\"柳美娜说：\"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去看看他。虽然我们俩现在还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们毕竟曾经是朋友。\"
李杰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好。\"
李杰和柳美娜到达医院的时候，楚飞已经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他们了。他脸色苍白，嘴唇乌紫，双目赤红，神情憔悴。
\"嗨，帅哥！\"柳美娜冲他挥了挥手。
楚飞抬头，看了李杰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指。
\"美娜，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楚飞，林依然的男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楚飞，这是美娜，她叫柳美娜。\"李杰介绍完了之后，柳美娜也向楚飞伸出手，楚飞犹豫了一下，把手搭上了她的手，却只象征式地碰了一下就缩了回去。
\"楚飞，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柳美娜问。
\"挺严重的。\"楚飞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道：\"正准备转院，我妈妈陪同去了。你们是？\"
李杰刚要介绍，却发现楚飞根本不给他机会，他索性不说话，静观其变。
柳美娜倒不计较楚飞对她的冷淡，反而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叹息了一声说：\"你父亲病情危急，你也知道，我不是专业的医生。我能做的，就是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争取减少伤害。但他是脑癌。你也知道，脑癌并不好治疗，如果不能及早控制，随时都可能会恶化。\"
\"我知道。\"
\"所以，楚飞，我们都希望你能跟我去美国。\"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父亲怎么办？\"楚飞苦涩地笑着，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像是在平复心绪似的，接着说：\"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将来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会坚持下去，我会一步步地走下去，一定要成为科学家。\"
柳美娜叹息一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楚飞，如果你真的决定放弃，那就尽快去找林依然，和她离婚。这样，或许你们还有一线希望。否则的话，你就只能永远失去她。\"
楚飞的眼珠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但马上恢复平静，说：\"我不会离婚。即使我爸死了，我也不会离婚。\"
\"可是你爸他......\"
\"他不会死。\"楚飞的语调稍稍提高，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会救醒他！\"
\"但是......\"
\"好了，美娜，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柳美娜叹息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李杰的肩膀，然后扭着腰肢离开了。
\"楚飞，你不要太悲观，我们都很乐观。\"李杰说。
楚飞没有说话，低着头抽烟。
李杰拿出香烟递给他一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身材瘦削单薄，穿着黑衬衣和黑西裤，戴着一幅眼镜，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男士。可是，他的身材却显得格外消瘦。尤其是从侧面看过去，能够看到他颧骨高耸，眉毛紧皱，眼眶深陷。这样的一张脸，配上他消瘦的身躯，实在令人怜悯。李杰觉得他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忧郁气息，仿佛他背负着千斤巨债，又似乎背负着沉甸甸的枷锁。
\"楚飞，节哀顺变。\"李杰只能说这四个字来宽慰他。
楚飞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谢谢你的吉言。我爸的情况很糟糕了，昨晚，我妈打电话通知我，他的呼吸衰竭，已经不行了，让我立刻去美国，越快越好。\"
\"我们现在也正准备过去，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边我联系好了。\"
\"谢谢。\"
楚飞站起来，推门进了病房。
\"喂，楚飞！\"李杰叫了他一声，却被柳美娜拉住了胳膊，示意他不要进去了。
李杰明白柳美娜的用意。
他们两个大男人进去，肯定影响楚飞的思维和判断。
病房里传出一阵哭泣声，很快，楚飞和楚母抱在一块，嚎啕大哭起来。李杰站在门口听了片刻，终于确定他们是真心痛苦，他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的爱情，总有太多的无奈。楚飞不愿意离婚，不仅仅是他父亲病重，需要他照顾。更大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还爱着林依然。
他们两人哭了几分钟，终于止住泪。楚飞抹干净脸上的泪痕，擦掉鼻涕，说：\"我先去办理出院手续，你们帮忙请个假吧。\"
\"嗯，没问题。\"
楚飞离开之后，楚飞的母亲问柳美娜：\"美娜姐，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听说你们是警察啊？\"
\"呵呵，我们都是普通人。\"柳美娜微笑着说。
\"哦。\"楚飞母亲说：\"你们两个都这么漂亮，当警察可惜了。我老公最喜欢警察了。\"
\"是吗？\"柳美娜说：\"我也很崇拜当警察。\"
\"哎呀！你不知道我老公年轻的时候，那真是帅呆酷毙了！他参加过各种训练，枪击、射击、拆弹，侦查、追捕、暗杀，样样精通。他最厉害的是，他连飞船都能开动，简直不敢想象！不过后来他不想再做了，他喜欢旅游，所以退役后回老家开了一家酒店，生活得很惬意。\"
\"哇，这么厉害啊？\"
\"那是，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五六年了吧，我们结婚也七八年了。我老公他很疼我，特别宠我，我们感情非常好。\"楚飞母亲满脸幸福，又继续自己的炫耀：\"对了，我家楚飞读博士了。\"
\"这样啊？\"柳美娜微笑着说：\"那你们两个可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
\"呵呵，还好啦。\"
李杰忽然插嘴说：\"阿姨，您知道楚飞的爸爸是得了什么病吗？\"
\"不知道。我问他，他也不说，唉。他一直不告诉我们，怕吓着我们。我和他在一起二十年了，除了他患病这件事，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沮丧过呢。\"
李杰说：\"这么说，您丈夫患的，应该是肾病？\"
楚飞母亲说：\"你怎么知道？\"
李杰笑了笑说：\"他的情况很严重吗？\"
\"是的。肝癌晚期。」
\"啊！\"李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曾经听陈灵素谈起过，肝癌晚期，基本就等于死亡，只有采用合适药品，或者有奇迹出现，或者移植器官。但楚飞的爸爸居然得了癌症，而且已经是晚期，这实在让他很震惊。
柳美娜说：\"他是肝癌晚期，虽然目前来看，他的癌细胞扩散得还比较慢，但他现在的生命力已经非常脆弱，医生说他恐怕坚持不了几个月了。\"
\"难怪……\"李杰叹息着摇了摇头，看向楚飞，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但他忍住了。李杰说：\"既然楚叔叔已经没救了，你为什么不考虑离婚？\"
\"我……\"楚飞的嘴唇蠕动了几次，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眼中闪烁的泪光越来越浓烈了。
\"小伙子，这是你和你爸的家务事，咱们就别管了。\"楚飞的妈妈劝道：\"我老公的事，我已经麻烦你们这么多年了，你们赶紧回京城吧，我在家陪陪老伴就回去了。\"
李杰想了想说：\"阿姨，这样吧，楚叔叔的事就交给我来安排。你们回京城后，把他的遗体火化了，送到殡仪馆安置，你带着孩子回老家，我派车送你们过去，路上也方便些。\"
\"谢谢你，小伙子。\"楚飞的母亲由衷地说：\"你是个好孩子。你是谁？\"
李杰指着自己说：\"我姓李。我叫李杰。\"
\"李杰？\"楚飞的母亲仔细端详了一番李杰，摇摇头说：\"不认识啊。\"
\"呃......\"李杰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这不重要。总之，您放心，楚叔叔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他会平安回到你们身边。\"
\"谢谢你。\"
楚飞母亲的态度转变很快，李杰和柳美娜在她心里的印象立刻提高了一个档次。李杰也觉得挺欣慰的，至少楚飞的母亲并没有一味埋怨楚飞不孝顺父母，这一点还算不错，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
李杰又叮嘱柳美娜说：\"美娜姐，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房休息去吧。我和楚飞兄弟还要聊一会儿。\"
\"恩。好的，那你们聊。\"柳美娜站起身来，和楚飞道别离开。
\"我去送送美娜姐。\"李杰对楚飞说完后，也跟着出去了。
柳美娜刚回到房间，正坐在沙发上喝水，李杰走进来，坐在了她的旁边，问她：\"你怎么不问问楚飞的父亲是哪里人？\"
\"有什么关系？\"柳美娜淡淡地说：\"楚飞说他父母是农民，但我觉得这其中未必没什么缘故。\"
李杰说：\"这我倒是没猜错。\"
\"你是怎么猜到的？\"
李杰耸耸肩膀说：\"楚飞和他父亲长得太像了。\"
\"哦？是吗？\"柳美娜抬起头看着李杰说：\"我一直觉得他的眉毛很清秀，眼睛也很明亮，像个大学生似的。\"
\"那是他戴了隐形镜片的结果。\"李杰笑着说：\"其实，他的年龄也不算大，三十岁左右，但是眼睛和眉毛显示出他是个老练成熟的人，尤其是眼神，充满智慧的味道。\"
\"那是他父亲的影响吧。\"
李杰点了点头，说：\"有些人长得不好看，但是他骨子里有一种睿智，他父亲也许是个这样的人吧。\"
柳美娜笑着说：\"这倒是有可能的。\"
李杰忽然凑近柳美娜，低声说：\"那你说，楚飞会不会是楚飞的父亲的私生子呢？\"
柳美娜瞪了他一眼，说：\"胡扯！\"
\"哈哈哈！\"李杰大笑起来，说：\"我就随口说说嘛，瞧你急的！\"
\"哼，你还敢笑话我？\"柳美娜气鼓鼓地扭开脸，拿起杯子准备去饮水机前倒水。
\"喂，柳美娜......\"李杰伸手拦住了她。
\"干什么？\"柳美娜瞪着李杰。
李杰笑嘻嘻地说：\"别装了，你肯定还没睡着\"没睡着怎么样？\"
\"你当然没睡着呀，你只是假寐而已。\"李杰说：\"我刚刚和楚飞聊了聊，你猜怎么着？\"
\"他跟你说了？\"
李杰点点头说：\"是啊，这小子还是很坦诚的，没打算瞒我们任何东西。\"
\"是吗？\"柳美娜半信半疑地问。
李杰笑着说：\"是啊，不然我能找你帮忙？再说了，我骗你对我有啥好处啊？\"
\"也是。\"柳美娜想了想，问：\"你们聊了什么？\"
\"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确定，因为我不是他最爱的女人，而他最爱的人，却永远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柳美娜沉默了一阵，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那他的伤心，你能够理解吗？\"
\"我能理解。他的痛苦，我深有体会。我失踪时，苏珊还怀着我们的孩子。\"李杰也有些黯然。他和苏珊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甚至连恋爱都算不上，但他对苏珊的感情很复杂，不仅仅有责任，还有爱。他不否认自己曾经喜欢过她，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怜悯。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