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大红的棺材和八个当红的扛棺人,前后两个“艹”字形,县城人种基因的优势这时凸显出来了,与棺木构成了齐平的上下两层,象移动的吊脚楼,只是羸弱的体质还是勉强了些,青筋毕露的脸、粗重的呼吸、颤抖的小腿,时不时吊脚楼“突”的朝某边抖一下。
棺木的后面是一位被搀扶着的老妇人,佝偻着背比周边矮了一大截,在这明亮的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深沉的阴影。老妇人身着麻衣,头戴白麻巾,几缕白发散落在旁,轻轻颤抖,黯淡得鲜亮无比。老妇人整张脸已深陷下去缩成一团,褶皱的地方呈灰黑色,其他部分苍白的可怕。双眼空洞,混浊灰白的眼泪黏在眼窝中已然流不出来,微张的嘴不停的轻轻抖动着,嘴唇干裂的地方翻出黑红的颜色,两条腿斜向一边,与搀扶的人形成“卜”字形,不听使唤的拖着前行。凄凉的神情偶尔勾下头用手抹下眼泪;或伸出枯枝的手轻轻摸一下前面的棺木,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微侧一下脸,空洞的眼睛跟着移动一下,仿佛在和棺木里的人说话。
押阵的是七八十个黑西装的队伍,散乱着敞着走,除了日常活跃的面孔外,居然还有一些中年人,这应该是县城十余年积攒下来的所有罗汉血脉。整条队伍的前后两边各有一辆三轮车,里面也坐着几个罗汉,那是负责打爆竹的。
县城的风俗是不可以走两圈的,怕死人迷了路找不到投胎的方向,而县城的主干道实在太短了,所以队伍走的很慢,出奇的慢,以至于开路的摩托是骑行不了的,全靠骑手两只脚掂着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蹭行。两边的观众等不了,有些跑回家放了东西,晒了衣服又赶到下街去看,因此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队伍磨蹭的走到了城边,爆竹炸后的纸屑就像蜗牛拖行后的粘液留下一行长长的痕迹。忽然,晴天响雷,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的倾盆而下,哄得一下,队伍眨眼散去。但还有四五个青年没走,却是慢慢的围到棺木旁,低下头静静站着。
雨点打在老妇人的脸上,她缓缓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突然活了一下,然后猛然扑倒在棺木上,雨点遮盖不住的眼泪从凹陷的眼窝中喷射出来,一手使劲的拍打这棺盖,凄凉的喊道“仔呀仔,你是还有啥事跟我说嘛?你说呀,你说呀,姆妈听着,姆妈听着!”几个冲到屋檐下的妇女用手集了集头上的雨水甩了甩,又冲到老妇人旁边,一人掺着一只手,带着哭腔的劝“老姐姐,节哀啊节哀啊”“老姐姐,这就是他的命,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劝了几分钟,好不容易拉起老妇人,刚走两步,老妇人又跟疯了似的甩开搀扶的手,回身瘫软地倒靠在棺木旁,一手继续不停的拍打棺盖,另一只手指节苍白的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凄厉的喊叫“天呀天,天?友郯。?饪山形以趺椿畎。〗形以趺椿睢薄8九?且膊辉偃傲耍?簿驳恼驹诶细救伺员撸?辈皇庇檬帜ㄏ卵劾帷T倥员呤峭返偷酶?偷那嗄辍B??模?奚?嚼丛饺跫附?谖蓿?细救司痛舸舻奶痹谀牵?胝抛抛欤?欢?欢??路鹪?揪褪枪啄镜囊徊糠郑?讶皇歉龌钏廊恕
第十章 小葬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