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歇足间,少女除了先前几句对答,大多时候仍是沉默不语,无论是对无疆,还是戎胥牟。
而仲牟心底有股强烈的好奇,这种探问周遭一切的冲动,自从草庐醒来便难以抑制。于是乎他又大着胆子,探问了两次吴伯刺杀的始末,却都被无疆不耐烦地喝断,再没提半个字。
他心中只好反复咀嚼适才的只言片语,心中断定了两件事。“真的是止叔将自己的黑匕给了无疆,止叔还曾声称是我的授命,难怪无疆怀疑背后的主使是阿爷。难道他跟吴伯之间有甚么过节?可为甚么要用我的黑匕,嫁祸给我?听阿娘说止叔都照顾我七八年了,他为甚么要害我?”
他越想越迷惑,却没办法得知真相,这种感觉让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待到休息充足,无疆又向东方奔行数里,忽听前面渭水边有打斗喝嚷之声。
仲牟此时被夹抱在侧,身子已稍稍立起,再不必刻意仰头,便能看到前方,更凭自己奇异的目力,看清远处一身形魁梧的猛人,将围攻于他的十余身着商甲的武者,和数条恶犬相继杀死。
无疆想要退让,但此地空旷,眼见那猛人向这个方向急速掠来,待看清追兵都是商人,暗忖,来者十有八九是商国的敌人,自己倒也不必担心甚么。
猛人渐渐接近,只见他须发已零落,脸泛黑气,但白色剑眉与脸上褶皱,无不显着不逊于阿爷的年岁。赤着上身和腿脚,无数孔形伤痕,虽结了疤,却留下这种曾被穿刺的重伤。
就在对方急速接近时,其身裹挟的威势,让无疆深深畏戒起来,不自觉握紧了手中之剑。
仲牟也再度感受到久违的巨大夹力,压在臀腿之上,令下半身麻木,几乎要失了知觉,不禁面露痛苦神情。
猛人老者扫了他们一眼,身形未见顿滞,似乎对他们毫无兴趣,倒令无疆心下稍松。
无疆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着对方,从身旁掠过。
陡觉一股劲风袭向腰腹,大惊之下,他急忙横剑聚力格挡,却没有任何触碰之感,老者竟是以一个虚招,骗开他的中门,转袭他的面颊,并合的两指,却隐含巨大罡威。
无疆没有选择,下意识放开质子,腾出空手抵挡,霎时间整个臂膀如遭雷击,化劲透臂,截截传到肩头。
他闷哼一声,只觉臂骨已多处震断,强大的压胀之力更将臂血崩透皮肉,溅射于空。
后跌的瞬间,甚至来不及思索老者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攻击他。
摔落在地后,无疆便一个鲤鱼翻身纵身而起,强忍剧痛,缩肉止血,不敢稍作停顿,向南面的渭水冲去,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只留下水面的腥红涟漪。
猛人老者并没有追击,似乎刚刚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反而将仲牟单臂抱起,一边快步前行,一边问道:“娃娃,你是哪家子弟,那女娃,是你的族人?”他的声音嘶哑,嗓子像是被烟熏过。
老者让人莫名心安,仔细打量,他的口音和容貌,甚至与吴伯泰有几分相像。他的巫武不正是岐城下那些周将所使,这等强悍,这个年纪,心中一动,“老伯,您莫非是周伯?”
“老伯,哈哈,老夫喜欢这个称呼!”老者忽然留意到他的口音与服饰,“娃娃,你不是我姬周子弟?”
“我阿爷是戎胥甸。”
“戎胥?哈哈~你竟是戎
第二回 泽水困,周原惊变(1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