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白栀给苏芸打过电话,但她好像很忙,没说两句就挂了。
今天白栀接到她的电话,还蛮意外。
两人约在丰园见面。
丰园是典型的苏式园林,据说是多年前到这边做官的苏州籍大官的宅邸。大官已经不在了,是青天老爷还是国之蛀虫也无人追问,只有美景和古建历经变迁,仍旧保留。
小桥流水、假山奇石、到处都是赏景的亭台,从亭子里望出去,勿论四季,妥妥就是一幅浓淡相宜的中国画。
这种匠心,令人折服。
中心的湖泊,水不深,常年发绿,却有很多胖得惊人的锦鲤。
这些锦鲤杂交几代,已经从金黄变回原来的黑灰,传闻有人偷偷捞回去做糖醋鲤鱼,美味无敌。
白栀没吃过。
但每每逛到丰园都会想起这个很好吃的传闻。
那多年过去,她竟然还在惦记水里锦鲤的味道。
苏芸买了票,请她坐到雪白的天鹅船,船舱小小的,座位下面是踏板。
这是艘人力小船呀,好多年没坐过了。
船中间有个铁焊的方桌,摆盘桃片糕和一袋发瘪的老面包。
放船绳的工作人员说这是包船送的。
桃片糕喂人。
老面包喂鱼。
白栀坐进去,卯足力气哼哧哼哧蹬踏板。
苏芸尝口桃片糕,不好吃,索性掰开喂鱼。白栀撕开老面包尝了口,表皮烤得焦黑,里面却很鲜甜。
“芸姐,这个好吃!”
苏芸笑死,“白栀,人家大爷说这是喂鱼的。”
白栀嚼着面包,“可是真的好吃啊。”
苏芸继续喂鱼,可惜桃片糕似乎真的很难吃,别说人嫌弃,鱼更嫌弃。
鱼群过来绕一圈又游开。
苏芸掐块面包尝了口,睁大眼睛,“嘿,原来鱼吃的比人吃的好!”
换成面包扔下去,鱼群果然蜂拥而至。
一只追一只。
前赴后继。
胖胖的身体在水中叠罗汉,都要叠出水面,登陆船舱了。
苏芸惊呼:“快蹬,我们被鱼老大包围了!”
两人躬身狂蹬,别人租船是游园,她们是来锻炼身体的,岸边的人指着水面狂飙的天鹅船笑哈哈。
船到湖中心,停下来。
白栀大口大口喘气,苏芸也够呛,汗都出来,女人揩完汗指着白栀笑起来,“看你肩膀!”
白栀低头瞥了眼。
猛地一抖。
肩膀竟然躺着一条小指长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双眼涣散,也不知道怎么跳上来的。
白栀将鱼放进水里,一个劲扯着肩膀的衣服闻。
一股水臭。
小鱼入水,还没游走。
柳树梢停歇的水鸟施施然飞过,尖嘴一潜,羽毛一抖,小鱼便成了鸟食。
湖面吹过微风。
送来丝丝凉意。
碧波皱皱、垂柳悠悠,夏天的阳光炙热光明,晒得船身发烫,人也发昏。
苏芸说道:“白栀,跟你讲点事行不行?”
白栀的视线从水面转到一脸严肃的苏芸身上。
“行。”她说。
苏芸问:“江燃妈妈……我素心姑妈的事你知道多少?”
白栀顿了顿,说:“车祸。”
苏芸说:“江燃讲的?他是不是还讲车上有个小白脸?”
白栀没说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再难念,也轮不到外人去念。
苏芸瞧她表情,就知道江燃肯定说了。
那个臭小子,一旦认定谁就是掏心掏肺。别人谈恋爱,恨不得装逼装成天王老子,他却像只得意忘形的小狗,徒有獠牙,却露出最脆弱的肚皮给白栀瞧。
傻不傻啊。
苏芸说,苏素心是养小白脸,但江卫东也不是好东西。
做工程常常在外地一待就是几年,相当于半个家了,好些人耐不住寂寞,总要在当地养个小的。
养就养吧。
偏偏江卫东养的那个,是从江市带去的,还有个女儿放在老家藏着,比江燃只小两岁。
第118章 前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