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舟将发圈收回掌心,站起身时不动声色放进裤包。
白栀轻颤。
不知道他装起来做什么。
他侧身笑:“干嘛露出一副小白兔的表情?”
白栀心一横,冷道:“当然是因为遇到大灰狼,你跟你堂弟陈辰……某些地方蛮像的。”
帅气沉稳的外表下藏着虎狼之性。
陈舟竟没生气,还附和道:“毕竟是亲戚啊,像还是像的,但我不是陈辰。”
白栀闷头进去。
陈舟紧随其后,没入门洞时转身看了一眼对面建筑。
……
团体活动楼对面是一栋重新改造的老建筑,一楼分了几个展厅,供学生自由办展。
机器人、油画、手工艺品……什么都有。
夏天,外间参天的橡树下撑两把遮阳伞,放两副桌椅,便是一处颇受学生欢迎的咖啡厅。
篮球校队队员跟教练开完会在此小聚。
江燃躺在蓝白条纹的沙滩椅,头盖帽子睡觉。
高翰拍他肩膀,“阿燃,张同他们叫去吃饭,你去吗?”
江燃一动不动。
高翰从京大校队队长张同的冰淇淋碗里,挑了颗樱桃,摘掉白色鸭舌帽,送到江燃面前钓他起床。
江燃闻到了甜香,但还是不动。
高翰见他眉头紧皱,腮帮也是紧的,眼角还有些发红,声音便大了点,“阿燃你做噩梦了?”
张同笑起来,“才睡半个小时就能做噩梦吗?”
江燃猛地坐起来,拇指揩过鼻尖,三白眼隐隐充血,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有的人太过深藏不露,而有的人,脸上根本藏不住东西。
在座的都愣住。
大家勉强又聊两句,见江燃面色不好,便提出先走。
张同有校队教练的发的任务,务必要好好招待这位国外回来的大球星,让他以最好的状态上场,磨蹭半天,只得硬着头皮留下。
高翰勾住他肩膀,“怎么了?”
江燃不说话,冷冷看了眼身后的团体活动楼。
高翰随即看向张同。
张同偏过身望一眼,见二楼窗户装饰了气球,还有些奇装异服的人花枝招展地飘来飘去,好笑道:“今晚在办假面舞会吧,学生会和舞蹈社就爱搞这种‘上流活动,没意思得很,我大一的时候去过,跟男人结对跳舞,脚都被踩肿了。”
高翰笑了声,拍拍江燃肩膀。
“我后天要走了,还没感受过京大的氛围,那边学生挺多的,同哥,怎么,带个路呗?”
张同比两人大一岁,一声“同哥”喊得心花怒放,立马拨通电话。
没多久小学弟骑着单瓶车赶过来送票。
见到江燃嘴巴跟塞了鸡蛋一样,回过神来,磕磕绊绊要签名,没带纸,索性弯腰请他签在后背。
江燃两笔写完,把笔扔回桌子。
帽子一戴,抬脚往团体活动中心去。
走得那叫一个嚣张,方圆两米无人敢接近。
高翰和张同跟在后面,张同一脸不可思议,悄声说道:“兄弟,不瞒你说,我跟他相处也有两天了,从没见Caesar主动去哪,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训练……”
就连漂亮学妹过来搭话都一脸棺材铺的死尸表情。
高翰望着江燃的背影,回道:“那里或许有他要见的人。”
“谁啊?”
“白栀,听过这个名字吗?”
“看不起谁?不是我夸张,你就算到隔壁清大随便抓个人问也肯定听过……状元集中营经管学院的院花,说校花都行,教授的最爱,去哪参加活动都爱揣着她,不是校报见就是宣传片见,哎,不是……Caesar喜欢她啊?”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要不要这么惊悚。
高翰只是笑笑。
张同的八卦魂熊熊燃烧,兴奋过后,拐弯抹角说了一堆白栀如何如何高贵冷艳,莽撞搭讪,可是要丢脸的。
江燃忍无可忍:“我进来找乐子,不是找白栀,你们捧她当校花……那是你们瞎。”
冗长的队伍尽头是挂满气球的大厅。
主持人已经结束开场词了。
第一个助兴节目正上演,现代舞,男男女女跳得很有力量感。
白栀坐在钢琴后面,手指翻飞,一袭丝质吊带白裙,外搭深灰色的无扣短西装,颈间没戴翡翠戒指,而是配了根铂金锁骨链,缀颗泪似的海水珍珠,头发绑成松散的斜麻花。
温柔、静谧,叫人屏息。
惊艳这个词用在白栀身上是不合适的。
曾经的她是花骨朵,清纯、稚嫩,需要人呵护才能安然生长,总透出让人心疼的气质。
现在的她脱出藩篱,悠然绽放。
因为不再需要人遮风挡雨,于是,无论是洁白的花瓣还是窒人的花香,都不为惊艳任何人。
她坐在那里,毫无造作,坦然做一个叫白栀的女孩。
江燃手心发凉,目光发灰,仿佛一具死尸。
离开她,叫他痛不欲生、五脏俱焚,看到她果真不再需要他,那天足球场恶语相向后一次都没有再来纠缠,竟让江燃当场就死了——
他忽然明白,就算奋斗到死,真的进入名人堂,变成普罗大众可望不可及的天上星,都再也不是小缠人精非纠缠不可的对象了。
白栀不再需要救世主。
于是,江燃再也不是白栀的神明。
他早该明白,早该明白:世上不是先有神明后有信徒,而是有了信徒,神才存在。
第134章 信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