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踩到一级很深的台阶,心中惊了一下,毕竟还是踩着地了。元旦后阿雨来上班,见了柳依依说:“前天看见阿裴了,在王府商厦。我上电梯他下电梯,没来得及打招呼,一晃过去了,他可能没看见我。”阿雨停住了,等柳依依来问。柳依依淡淡说了一句:“真的?”不再说什么。阿雨有点惋惜地叹一声说:“好像跟个女孩手牵手在一起。”柳依依说:“真的?”不再说什么。阿雨说:“不过我没看清楚,一晃就过去了。”柳依依幽幽地说:“没关系呢,你放心好了。”
下午柳依依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是阿裴打来的。柳依依说:“我不想跟你说话。”阿裴说:“为什么?”柳依依说:“你自己知道。”阿裴说:“我真的不知道。”柳依依气愤了,世界上还有这么能装傻的人,把别人当傻瓜吗?她说:“不知道就算了。”阿裴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让我有个赔罪的机会吧。”柳依依说:“你没有罪,你都是对的。”想把电话挂了。这时门边传来了同事的脚步声,柳依依出乎自己意料地说:“下班再打来。”把话筒放下。
下班时柳依依在抽屉翻来翻去。同事说:“还不走?”柳依依说:“就走,就走。”又自言自语说:“咦,放到哪里去了呢?”同事刚出门,电话就响了。柳依依说:“我不想跟你说话。”阿裴说:“你不想跟我说,只想跟我做。”柳依依说:“你脸皮薄一点行不行?”阿裴说:“实事求是嘛。”柳依依说:“我真的不想跟你说话。”阿裴说:“只想做。”又说:“为什么?”柳依依说:“你自己知道。”阿裴说:“其实我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只是圣诞节那天我就出差去了,去了昆明,忘记带你的电话号码了。昨天深夜才回来,今天一早就给你打电话了。”柳依依说:“你编,你再编,你再往下编,你再编故事。”他说:“跟你实话实说,你又要这样说我,不信你现在打电话问我同事好吗?”柳依依干脆说:“我前天在王府商厦看见你了,那不是你的影子吧?”阿裴顿了一下说:“说真的我是太忙了,第二天没给你打电话,第三天就不敢打,怕你怨我。犹豫了几天,想想还是不打不行,不打这个电话我自己心中都不同意,我没想到我自己的心中会这样想。”柳依依没想到他还能往下说,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她说:“你会下象棋吧?”阿裴说:“会那么一点点。”柳依依说:“肯定是高手,将你的军是将不死的。”喘口气下了决心说:“我看到你不是一个人。”阿裴吃惊地说:“还有谁吗?”柳依依有点糊涂了,他这么镇静,是不是阿雨看错了?她顽强地说:“当然不是一个男人。”阿裴说:“商场女孩多,我身边站了一个女孩也是可能的,你看见我跟她讲话了吗?”柳依依更糊涂了,几乎断定是阿雨看走眼了。她咬了咬牙,更顽强地说:“不但说了话,还手牵了手。”
阿裴好一阵没做声,喉咙里发出一种模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说:“那是我表妹呢。”柳依依说:“你编,你再编。”阿裴说:“真的是我表妹,她在电信局工作,不信你打电话问我家里的人。”柳依依说:“你再往下编,你编故事。”阿裴嘿嘿笑:“依依呀,是你呢,不是你我还没心情编故事呢,我的谎言都是善意的谎言。”柳依依没想到他还有话说,说:“要将死你是不可能的,怎么将你都是活棋。”又说:“我真的不想跟你讲话了。”阿裴说:“我真的很想跟你讲话。”柳依依说:“你去跟你表妹讲好了。”阿裴说:“我不想跟她讲,只想跟你一个人讲。你一个女孩,嫉妒心怎么这么强呢?嫉妒是一种卑下的感情。”柳依依说:“那至少还是人的感情。哪天大家都大方得连嫉妒都没有了,那我们看人间就是看动物世界了。”阿裴嘿嘿的笑,柳依依说:“还笑,你这样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见到。”阿裴马上说:“那说明是珍稀品种,不可多得。”柳依依说:“你死人都能说活,是不是有个烧成了灰在坟墓里躺了三年的男人昨天突然复活了?碰上别的女孩你肯定死缠烂打得到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阿裴说:“对别人我还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呢。脸皮厚是男人的美德,这是对女孩的最大尊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脸皮那么薄怎么表现诚意呢?”柳依依说:“我真的不想跟你说话了。”就把话筒挂了。柳依依关上办公室的门,听见铃声顽强地响着。她站在门口,听见铃声不屈不挠地响了三次,没完没了的架势。柳依依听见铃声再一次响起,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一跺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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