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文。这让柳依依既忧虑又轻快。宋旭升对美不是那么敏感、那么在乎,这稍稍缓解了她的焦虑;可他对自己美不美这么漠然,又让她非常失落。想来想去,觉得宋旭升还是迟钝点更好,不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怎么面对这么一个成功的男人?
柳依依不知宋旭升是不是真的迟钝,逛商场时就指指点点,说这个那个女孩身材好,长相好,肤色白皙,衣着得体。宋旭升总是说:“是的,是的。”就不说了,似乎没什么兴趣,可偶然评价一句两句,却又十分到位,让柳依依非常困惑。有一次逛商场,有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着吊肚衫,柳依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再看宋旭升,也不时地斜了眼去瞟那女孩,是看露出来的那一截肚皮。柳依依说:“你偷看人家也要光明正大地偷看,那样死盯着,人家都生气了。”宋旭升说:“谁死盯着?”又说:“怎么看不见她的肚脐眼儿?露出那么宽一截,”说着左手掌在自己小腹上比划一下,“肚脐眼儿是在上面呢,还是在下面?真的怪啊。”柳依依说:“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宋旭升嘿嘿笑两声,有点羞涩似的说:“真奇怪啊。”柳依依说:“当然在上面。”宋旭升又比划一下说:“在上面,再露出这么长一截,那不都快露出……那,那个,那不都快露出胡子来了?”柳依依说:“你怎么这么大的兴趣?”宋旭升说:“好奇呢,好奇,实在是想不通。”又有一次两人坐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朱军在《艺术人生》中对一个曾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的访谈。柳依依说:“她刚出来的时候真的光彩照人啊!”宋旭升说:“现在只能看背影了。”柳依依没想到他竟能够说出这么一句精当的话来,说:“你对女人还很有感觉呀!”宋旭升说:“我还没有那么老吧?就没有感觉了?”柳依依想说,有感觉怎么没觉得你对我有多少感觉?话都冲到喉咙了,还是咽了下去。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唉,都不敢拿自己当个讨论对象了。
还有一次,在缠绵之中,柳依依对宋旭升说:“我觉得自己的胸有点点不那么挺了,我去做一个丰胸的小手术好不好?”宋旭升说:“难道还有别人看你这里?给我看就没有必要了。我知道里面灌的是塑料,有什么意思?”柳依依说:“谁给你看!我自己看着舒服一点。”宋旭升说:“那就更没有必要了。天下有哪个女人冒那个风险受那个苦真是为了给自己看?你如果不是想给别人看,那就算了。”柳依依说:“我哪里有这个别人?”宋旭升说:“你没有,你是没有,相信你是没有。既然没有,何必多此一举?”他把“没有”说得那么肯定,这让柳依依心里堵得慌。她说:“没有不是没有人来骚扰我,是我没有接受那些人的骚扰。”宋旭升说:“真的还有人来骚扰你?”柳依依说:“没跟你说是怕你睡不着觉。”就信口编了两个被骚扰的故事。宋旭升把身子往后一仰,仔细打量她说:“是吗?是吗?”马上又说:“是的,是的。”柳依依说:“你这么凶我怎么敢告诉你?”她以前的确受到过一些轻微的骚扰,在公共汽车上,在办公室,在商场。那些男人的手似乎是不经意地碰上了她的身体,她脸一沉,男人们装作没看见,就过去了。可这几年,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了,她也曾疑惑是不是世上的男人变好了。以前有了难处去求男人,撒个娇就可以了,可现在硬是不行了,那声调,那形体语言,自己也不好再当作武器拿出来。这也让她明白,男人的世界正渐渐对自己封闭。当公司那些女孩说起自己被骚扰的经历,她觉得她们是在进行夸张的描述,心里也有着一种嫉恨:“骚什么骚?不就年轻几岁吗?”这种嫉恨又成为了她疯狂地追求年轻漂亮的动力,花多少钱多少精力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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