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白须白眉,身形瘦削,面庞布满了岁月打磨的痕迹,衣衫朴素,随海风轻轻摆动着;虽然外表老态龙钟,但身体躯干尤为挺拔,双目如鹰隼,发亮的瞳孔透影着如血的残阳。眼神似凝视,似涣散,但总注目着前方,似在思索,又似在放空。他给白泽的神秘感,不亚于这醉人的景色。
白泽慢慢地靠近老人,从这个老人身上,却感受不到半点灵力波动的迹象。不禁有些许失望,老人很可能并非修士,可能只是一个喜爱涉猎奇景,沉迷游山玩水的寻常百姓。若真如此,最起码想要靠这老人离开这里的念头就要打消了。白泽心中一边思量着,便来到距老人身旁五步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请问老人家,我被意外传送到这里,您能否告诉我这是何地?”
老人没有立即回应,也不转过头,依然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白泽好生疑惑,又尴尬,这老者好生个性,真可谓奇人配奇景。白泽左顾一下,右盼一下,就这么很不自然地干站了一会儿,只能苦笑一声,正欲再次开口,老人终于缓缓答道:“东域边缘,溟海。”白泽一听,心中的苦更是平添了一层,灵符啊灵符,偌大的东域这么多地方不传,怎么就偏偏将我抛在边境地区,要返回宗门,可不等到猴年马月?真是要么相安无事,要么飞来横祸,这几天经历的波折,从邓泯圣的偷袭,再在三巨头的威胁下被逼逃亡,现在好了,逃是逃了,竟是到了什么溟海,没有几个叔叔和宗门强者的庇护,以目前藏气境的实力,可不得迟早横尸荒野?不过最起码有眼前这个老人,虽然他看似并非修士,但能找到这个地方,应该有相当经验的。或许可以先稍作攀谈,说不定就能问出逃出生天的一条路。
念此,白泽开口道:“老人家您是如何寻到这里的?”老人凝视着残阳,仍然是背手而立,神色淡然,如同第一次回答一样,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时不时会来,这里很美。”白泽一听,心想:你这个老头,问你问题,不但拖拖沓沓,还答非所问,要不是我无路可走,我高低收拾收拾你一番。但看在当下无计可施,知道想要老人正经回答问题是不可能的了,当即便心念一转,既然无路可走,还不如顺着老人的话头,看他能讲出什么来。于是白泽便随口答道“美是美,但可惜景致单调重复,人烟稀少,难免枯燥。”老人听此,嘴角微微抽动,又是缓缓道:“世间万物,本就如此。重复是一种常态。”这一次的回答显然比上两次询问稍快,不过前两次白泽能明白,这一次却不理解老人所云。白泽自信地说:“我倒认为进步才是常态,就像我们修灵者,毕生追求着传说中的灵道终点,由藏气开始,在博弈拼杀中闯出一条血路,从而不断成长,不断进步,人人如此。”他一番慷慨陈词,料想会对这位看上去不谙修途的老人产生一份向往。白泽话音刚落,便仔细的觉察到老人的眼神呆滞的一下,貌似是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随后立即恢复原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状态。老人竟是连连摇头,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睛终于从残阳转向眼前的少年,说道:“始便是终,终亦是始,无始无终,无得无失。”白泽一脸茫然,显然是不理解老人这段矛盾的陈词。老人又转过头,此时斜阳已落,只用余晖给天地留下最后暗红的光芒。老人继续道:“这金乌,自其诞生起,便是东升西落;东升不是始,西落不是终。世人愚昧,倾尽一生,仆心仆命,去寻找终点,到头来却只获一场空。”老人仿佛在与白泽诉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悲凉,随着话一结束,所有情感又转瞬即逝。
白泽自然是疑惑顿生,正欲加询问,刹时间,海天异象迭起,层层海雾散开,雷电轰鸣,一道强大的紫气冲天而起,将原本安然的大海掀起滔天巨浪。白泽大惊,谁找到了这里,还产生如此阵仗?天地大变之间,一个宏伟的身影从海上空现出身来,白泽目瞪口呆,不忍置信,眼前出现的人绝非是灵符传送,这...这居然是...地灵境...
“桀桀,白泽小朋友,怎么躲来这里了呢?”
海边老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