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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补救[1/2页]

满唐华彩 怪诞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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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啊!”
      “逆贼啊!”
      血从大腿上喷涌而出,淌过青砖,流进石缝。
      辛十二仰着头,却无法阻止头皮上传来的剧痛。
      他竭力大喊着,期望能喊来巡夜的武侯。
      然而,薛白已拿出匕首捅进他伤口里,粗暴地铰动着。
      “说,都告诉谁了?”
      “来人!来人!”
      “你不说,会死得很惨。”薛白道:“但你说了,一切还有的商量,你就是个身契被吉温握在手里的奴仆,我与你为难什么。”
      “饶了我……饶我……我就是个下人……”
      “我懂,都是在右相门下做事,没必要闹到这么不堪。”薛白拔出了匕首,语气温和了许多道:“仔细想想,不要紧的,还可以补救。”
      “对,对。”
      剧痛之后,突然听到这么温和的语气,辛十二如捉住了救命的稻草,感动得想哭。
      “薛郎君,你是好人,饶了我吧……饶了我。”
      “好,但得把事情补救回来,告诉我,都有谁知道,我得找他们说好。”
      “大郎……大郎与我一起去的东市……”
      “吉大郎在哪?”
      “我不知道。”辛十二道:“也许还在康家酒楼,或去了宣阳坊别宅?也可能在平康坊南曲?我真不知道啊。”
      “宣阳坊别宅我去了,没见到他。”
      辛十二吃了一惊,连忙道:“我我……我们一起把杜大娘捉到了宣阳坊别宅,但没伤她……没伤她。”
      薛白道:“还敢隐瞒,你试试看。”
      “不敢,绝不敢。”
      “还有哪些知情者?”
      “大郎身边的护卫,刘三,他问的话……还带了六个人跟着大郎护卫……杜家有个车夫跟着我们,被刘三撂倒了,不知死没死,丢在东市巷里……”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我与相府门房说了你是官奴。”辛十二很真诚,恳求道:“就这些了,真就这些了。饶了我,可以饶了我了吧?求你。”
      薛白抬头,看着上方的屋檐。
      脑子里想着那个名叫流觞的婢女。
      她长得很清秀,是杜宅奴仆的家生子,跟着杜?l到柳家之后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有时连饭都吃不饱,所以忧心忡忡。
      那夜烧了柳宅,五个人挤在尼寺里过了一夜,次日,她拿手帕给他擦了脸,然后一起吃过早食,她帮店家把碗都叠起来……
      血流到了薛白的手上,温的、黏的。
      匕首扎在辛十二的脖子里,薛白能感受到一阵脉动,然后,越来越弱。
      他捂着辛十二的眼,拔出匕首,往其胸口又扎了两下,之后起身,喉咙里有个吞咽的动作,缓了片刻,走向姜亥。
      “数了吗?几个?”
      “算上你杀的,共七个,这里还有一个。”
      姜亥应了,随手提起一个瑟瑟发抖的人,道:“他说他和右相无关,是个贩奴的。”
      “杀了。”
      “噗。”
      尸体被丢在地上。
      “八个了。”
      “走。”
      薛白自始至终没有看那奴牙郎一眼。
      他与一群野兽在一起,他们中有人还曾经活埋过他,当时他们像杀人机器一般,沉默、冰冷、无情。
      他不想让他们感觉出来他是为了奴牙郎而来的,他是为了保护裴先生的身份才来办事的。
      至于那奴牙郎也许知道他的身世,是否要问一问?
      薛白根本就不在乎。
      若那身份比薛灵之子更好,或许还要考虑作选择,但没有。
      他连当世人都不算,那又何必赶着去谁当儿子?
      “惊动金吾卫了!”
      纵是这些陇右兵士动作利落,倾刻间杀了八人,且一个都没跑掉,还是有金吾卫在往这边赶来了。
      姜亥道:“杀还是走?”
      “别冲动。”
      薛白从辛十二怀里找出宵禁行走文书,凑到灯笼前一照,见上面有“京兆府法曹”大印,起身便走。
      “往北绕,一会出坊时记住我们是吉温的人。”
      “嗯。”
      “吉温的儿子也知道裴先生的身份。”
      “杀了便是。”拓跋茂道。
      姜亥问道:“我阿兄呢?”
      “别急,一件一件办。”
      ~~
      常乐坊。
      杨慎矜的别宅颇大,占地长宽百余步。
      子时三刻,宅院中火光通明,一列列士卒执着火把跑动着,还在四处搜查。
      盔甲的铿锵声中,郭千里大步走回前院,骂了句娘,有些艰难地在堂上坐下。
      “你们两个小的过来,帮我把甲卸了。”
      “喏。”
      招呼了两个士卒帮忙,将那沉重的盔甲脱下来,又披上一件有些旧的毛皮大氅,郭千里松快不少,往后一倚,叹道:“老了,老了,以前在陇右五天五夜不解甲,半点毛病都没,现在还济得了甚事啊你说?”
      “将军不老,将军还是壮年。”
      “唉。”郭千里叹息道:“你说右骁卫那些犊子,当这里是东市不成?说是找证据,尽顾着将物件往麻袋里装。娘的,真他娘的!”
      “将军,薛郎君来了。”
      “快。”郭千里连忙招手,“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薛白快步进堂,沉着张脸,显得很是不高兴。
      “哎,你这小小年纪,怎这么老成,谁惹你不快……”
      “郭将军,如何搜查杨中丞的别宅?!”薛白喝问道。
      “怪我?”郭千里不满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子时不见那些东宫死士撤离,吉温请了右相的命令,破门进来搜。人倒是拿了数十人,娘的,一件军器没见着,你看我刀上见血了吗?”
      “我是问,为何搜的是杨中丞的别宅?!”
      “嗯?”
      郭千里一愣,反问道:“不然呢?”
      薛白没有马上说话,似乎也是呆愣了一下,才问道:“郭将军是说,吉温查到了杨中丞头上?”
      “不然呢?闯都闯进来了,人都摁住了。”
      “可我查到的不是杨中丞!”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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