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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高校怪谈(28)[2/2页]

凋亡[无限] 越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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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也已经掐死了。
      她有自己的原则。
      她知道自己人缘不好,又怕众人的流言蜚语,所以去找班长的时候是避着人的。
      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班长本人。
      所以她看见了最真实的班长。
      她没想到的是,她听到的不是心心念念的公平正义,而是更加丑陋不堪的肮脏人性。
      班长当时正在打电话。
      学校不让带手机,她怕她突然出现班长会觉得尴尬,于是就躲在角落里,想等班长打完电话再出去。
      然后她的手掌渐渐攥紧,指尖把手掌心掐出了血。
      “我们班那个第一,对……继续传,不要停,告诉你们魏姐姐她有多下.贱。”
      “当然是她勾引我……她能考那么高的分是因为她作弊而已,贱.人。”
      “……”
      “早就想搞她了,长了一张欠.搞的脸,不搞她搞谁。”
      “怕什么,做的时候录像,完事之后拍照片逼她签协议,看她还敢往外传半个字!真是笑话。”
      “她配吗……想得倒是挺美。”
      接近她是故意的,不是对她的照顾,而是对她的觊觎;早餐是别人送他他不要的,顺手扔给她而已;背她去医务室只是想趁机占便宜;给她的笔记是被废弃掉的;谣言是他传的,他引导了所有人对她进行孤立和暴力,只因为她考得比他好……
      这也太好笑了。
      真的不是在拍什么烂俗的狗血剧吗?
      “我见识确实是少了点,总以为身边即世界,所有人就算不是个单纯的好人,也至少没有那么坏。”
      “不。”简迟深充当了一个完美倾听者,只是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人性的卑劣是没有下限的。”
      “真的就有人不作恶不舒服,看见别人优秀就嫉妒,自己在地狱就想拉所有人下地狱。”
      女生沉默一会儿:“你说得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简迟深的石化已经到了腹部,小男孩也已经趴在那儿没了响动。
      青年依旧镇定,准确地计算着雕塑行走的轨迹,强行扭转自己的身体去避开和雕塑的触碰。
      然后不动声色地引导女生继续说下去。
      或许所有人都忘了,他除了是一个法医,还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学教授。
      后面的发展走向更加魔幻。
      她听到真相之后没有出去找班长对峙,而是又悄悄地离开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清楚了所有真相。
      她当然很生气,气得脑袋发热,嗡嗡作响。
      然后她策划了一场小小的报复行动。
      她利用班长,让班上最大的一个女生小团体,分崩离析。
      计划天衣无缝,她把她参与的痕迹处理得很干净。
      但她忘记了一件事——监控。
      隔壁班的郭老师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管他们班的闲事,硬生生地查监控把她给查了出来,还顺藤摸瓜地发现她鬼鬼祟祟地跟踪过班长。
      郭老师按头她给所有人道歉,转身把她的行为和监控录像的截图贴到了学校布告栏上。
      从此,稍有顾忌的欺负变成明目张胆的霸凌,她正式成为了整个学校的出气筒。
      人人都可以踩她一脚的那种。
      “我带着满身的伤去找她质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班长是她外甥,亲外甥。”
      这下所有的事情就都有理由解释了。
      她家里穷,但这并不是她忍气吞声让人欺负的理由,她的父母也一定不会愿意让他们的孩子这么被欺负。
      她在这里根本就不能好好学习,每天的日常就是挨打,挨骂,跑腿,帮人写作业,帮人作弊。
      她想回家。
      于是她去找了一直没怎么出面的班主任。
      她真是太天真了。
      她一开始单纯地以为班主任就是个普通人,因为不敢得罪上司和权贵家的小孩儿才不出面。
      但她怎么也不想想,真的有“举世皆浊我独清”的人吗?
      就算有,这种万里难挑一的人真的能被她好运地碰上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亮着昏黄灯光的办公室内,班主任不仅拒绝了她的要求,还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然后就掏出了一沓照片,让她自己看着办。
      她拿起照片一看,绝望地发现,这是那天她昏迷时的照片。
      而且是裸.照。
      班主任的意图很是明确,但她没有被威胁到。
      她拒绝了班主任令人作呕的要求,并且想方设法在最后一刻逃了出去。
      就在第二天,她喝了一杯水,被送上了校领导的床。
      整个学校肮脏的产业链,终于在她面前展露出了冰山一角。
      “你在拖延时间吗?”对面的声音冷不丁地问道。
      简迟深的声线依旧平静:“嗯?”
      “听我说了这么多,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女生原本以为简迟深会说没有,但简迟深回答得很快。
      “有,稍等,我整理一下思路。”
      “……”
      “这个学校还有活人吗?”
      “有,”女生似笑非笑,“转学生。”
      言外之意,其他人都死了,包括她自己。
      “那两个女生都是你吗?”
      “当然……不是。有一个是我,其他的人是另外的受害者。”
      简迟深敏锐地捕捉到女生话里的意思:“不止两个?”
      对面不再答话。
      “你还讲吗?”简迟深干脆道,“继续吧。”
      “不讲了,没有意思。快要死的人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女生嘟囔几句,隐约透露出几分要挂电话的意思。
      简迟深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那我可以继续问吗?”他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你是怎么死的?”
      “被勒死然后被分尸,你要试试吗?”
      “不了,谢谢,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当然是指这个学校里除她以外的其他人。
      “你不是猜到了吗。”
      简迟深摸上了口袋里的打火机。
      对,他猜到了。
      正如季述之所言,他们进入怪谈后遇到的都是死人,其中也包括那群看上去比较正常的学生。
      之前他和季述之被两面夹击的时候,教导主任明明在场,却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来。当时他没有想明白,只是以为这是由于规则所限。
      但后来他知道了,尤其是在看了那沓画之后。
      教导主任根本不想出来,他想看着他们去死。后来不情不愿地出面救场也不是因为泛滥的同情心,而是因为简迟深拿出了打火机照明。
      打火机,火。
      他们怕火。
      他们为什么怕火?
      因为所有人都死于一场大火。
      那是被欺辱的女孩用生命送给他们的“礼物”。
      女孩被折磨却逃不出去,精心策划的逃脱进行了一大半,却又被无情地送回来,从而换来了更加变态的对待。
      她放弃了,她要走另一条路。
      别人不能给她的公正,由她自己亲手送给她自己。
      她为自己的命运负责。
      她绝不屈服。
      放火的那一天,天朗气清,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反锁上门,把钥匙从六楼的窗户扔下去,欣赏着从前趾高气昂的少爷小姐们的丑态。
      他们愤怒地朝她冲过来。
      她不在乎。
      大火在学校的各个地方燃起,感谢学校大面积的绿植,为这场火贡献了一份力量。
      教学楼的火焰从他们玩乐的休息室开始四散,其他班没有反锁,但没关系……
      一楼大厅的门被她死死地锁上了,谁都别想出去。
      而且一楼的火说不定比六楼更大。
      她收集了很久很久的易燃易爆/炸物品,全都在这一刻,悉数还给了他们。
      “……这个世界就是对弱者讲道理,为强者找理由。”
      “他们以前口里的屁话说的是头头是道,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我十恶不赦天理难容。快要死了的时候好了,一个个的开始求我,求我放过他们,开始说他们自己的苦衷和我的苦衷,真的是非常令人感动。”
      “我都快信了。”
      简迟深闻言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你很厉害。”
      “……”
      “说实话,我其实不讨厌你……而且我是个很贪心的人,我要跟你们做交易。”
      简迟深听到“你们”之后也没深想,下意识地觉得她说的是他和季述之。
      “你们是我最想成为的那种人,强大,自信,有足够的底气支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知道你的同伴在干什么,你们都很聪明。”
      简迟深动作一顿。
      “他的进度可并不是很快,希望你们还来得及……活着来见我。”
      说完,对方径自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闪了闪,然后暗下去。
      简迟深没有意外的样子,他丝毫不耽误,修长的手指几下滑动,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那是他自己的号码。
      铃声响了一下,立马被接起来。
      “喂?”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结束了?”
      “嗯。”简迟深言简意赅,额角有晶莹滑落,“听我说。”
      结合目前已知的线索和女生的自述,他们可以得知女生被分.尸,尸体下落不明。而小男孩告诉他们,他收到过一张打草纸,纸上写着要结束游戏必须收集起女生的尸体,然后把她焚烧。:???
      “一共有七个怪谈,我们大胆假设女生被分.尸成六个或七个部分……”
      假设每个怪谈都与尸体的一部分有关,那么最明显的就是红色高跟鞋这个怪谈了,这个怪谈里的一部分应该是双腿。
      “重点找墙壁和地板这些地方……”
      季述之“嗯”了一声:“这个找到了,在地板下面。”
      “厕所里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是头发。之前那个男人的尸体上有很多头发,然后我们也知道,受害者女生经常被撕扯头发,还有人动手剪过……”简迟深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谁都不知道,他眼前现在一片昏暗,只能看清楚模模糊糊的影子。
      胸口处的割裂感让他呼吸有些困难,他知道,他剩的时间不多了。
      “是厕所的拖把。上面是一团头发。”
      简迟深干脆道:“那你把拖把带回来吧。”
      对面安静了一瞬:“我遇见一个帮手,让他先把这些给你带过去。”
      “……?”
      “是那个穿黑卫衣的。”
      对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小声的抗议:“我叫方向远。”
      “……”
      “这些?有哪些?”简迟深不在意那个,立马问下一个问题。
      “头发、双腿、双手、眼睛……双手在楼梯间,被水泥封住了,眼睛在办公室,被做成了标本。”
      简迟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有美术室和镜子。”
      “镜子没找到。”
      “去宿舍楼。”简迟深毫不犹豫,立刻下了定论,“教学楼没有那么多镜子,镜子如果在卫生间或者办公室的话都跟其他怪谈冲突。男生宿舍楼和女生宿舍楼都去看看,先去女生宿舍楼。大厅没有的话就去被分到的三个寝室看看,一定有。”
      “美术室的我来解决,你注意安全。”
      季述之看不到简迟深现在的状态,只能凭声音判断他是否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青年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却止不住地心慌。
      他温声道了声好:“没关系,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电话被挂断,简迟深意识昏沉,双眼微阖,手机脱手掉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清醒过来。
      美术室里会有什么呢?它会在哪?
      现在是还剩下了——躯干和头颅。
      “……”
      不要着急,不要慌张,可以想出来的。
      简迟深安慰着自己,继续从自己的逻辑中剥丝抽茧。
      美术室是女生经常被欺负的地方。
      如果他是那群施暴者,会把什么东西放在哪儿?
      如果他是那个女孩子,会把她自己藏在哪儿?
      如果……
      如果是他的话,不管是作为哪一方,他都会把“自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前者是为了纪念和炫耀,后者则是为了更好地隐藏。
      太显眼的东西反而容易被忽视,就像拿着遥控器找遥控器一样,你在那个时候根本就意识不到遥控器在你自己的手里。因为你首先就告诉你自己:你要找遥控器。那么你会下意识地认为,遥控器绝对不在你自己手里。
      你会往外看,从而忽视了自己。
      简迟深当然是先以自己的视角代入。可是他想了很久,都不记得美术室里有什么显眼的地方和东西。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点信心的,哪怕是在不怎么清醒的情况下。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美术室里的一部分尸.体被藏匿在角落里,结合剧情和线索,大概率是被做成了石膏雕塑。
      如果是雕塑的话,那就应该是堆在角落的其中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简迟深突然想到了赵开锋所在的那个角落。
      如果没记错的话,赵开锋的尸体旁边,有很多无头的雕塑。
      季述之递给他的画是从赵开锋旁边拿的,已知这沓画是女生画的,那么画所在的位置就是那个女生之前在美术室的位置。
      一切都严丝合缝,有迹可循。
      ……
      就在简迟深思考的过程中,已经有无数的雕塑与他直接接触,甚至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石化速度越来越快,没有知觉的部位已经蔓延到了胸膛处。
      身后的雕塑渐渐开裂,鲜红粘稠的血液从皲裂的黑色缝隙中流淌出来,在地上勾勒出扭曲的人形。
      他没有时间了。
      简迟深站在圆圈的边缘处,眉眼冷淡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尽管他什么也看不清。
      反正都有可能会死,那就赌一把吧。
      青年半阖着双眼,脸色和唇瓣都苍白得吓人。他缓缓朝着那个方向一步迈出,然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石化速度又加快了。
      他越界了。
      这么点距离已经足够了。
      简迟深看着前方的画板和画纸,尚未完全失去知觉的右手张开,露出手掌里精致的打火机。
      然后他按下打火机,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它远远地扔了出去。
      火焰轰然而起,灼热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每一件可燃物。
      大火之中,青年昏昏沉沉地睡去,灰色蔓延上他的指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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