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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出了好久，苏寒露想到了什么，敲着车壁，“杨大叔，刚刚六叔对你说什么了？”
在最前面骑马领队的江万面不改色，聚精会神听身后情形。
杨大叔看了眼那个侍卫一眼，对大小姐道，“六爷让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乡。”
车内一阵沉默。
没有问他究竟是怎么进的城，也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和胡杨带着大小姐来这里胡闹，只因为要把他们彻底送走。
回乡，指的是给了他们新的身份，回去做有名有姓有钱粮生活的军户，再加上有国公府六爷的引荐信，不论在西北哪里都能得一份绝对体面的差事。
苏寒露猜到应该是这样，可听着杨大叔说出来，心中仍然有些黯然。
过了好久，她才道，“跟着我，让你们吃苦了。”
杨大叔笑呵呵，赶着马车，没有回答大小姐这句话。
尽管他不知道为何大小姐今日为何忽然放弃诛杀天龙帝，但看今晚那位六爷能领重兵在这里出现，那么大相国寺那里一定有了变故。
至于回西北，从前大小姐与他说过，回西北也是有好处的，
他们走了，能替大小姐迷惑那位六爷的警惕心，他们去了西北，更能替大小姐收拢军心。
他们在西北经营了那么久，终究是要回去的，尤其这两年白刺在西北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能杀得昏君夺甲归，固然非常好，若大小姐这样的智计筹谋，最终也无法得偿所愿，那么他们得个军户回去，至少好些事就能放手去做，能做得光明正大。
他已经老了，在老得动不得之前，能替大小姐养出些能用的小子来，也是死而无憾的。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苏寒露长时间的沉思不语。
偶尔葡萄掀起车窗帘子往外看，她亦看上一眼。
车外街物琳琅，行人匆匆，越来越靠近东西两大节市。
苏寒露心道：原来当时灯会下崔静怀忽然不见了踪迹，是被临时受意来了平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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