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的声音很轻,听在耳朵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像我丢了两块钱一样,这钱还让班里最丑的女生捡走了。
我捂着耳朵,低下头。余光瞥到阳纬师兄的手在抖着,我看向他的脸,他眼睛睁得很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拉了拉师父的道袍,说阳纬师兄好像不对劲儿。
师父回头看了眼,转过头冲着琴房里骂道:小兔崽子,敢动我黄石一脉的人。你不喜欢断人手指头嘛,今天我把你揍成六指儿,省得你看别人手指头眼馋。
师父的骂声很大,破锣嗓子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师父骂完了,琴声也消失了,阳纬师兄也恢复正常了。但师兄捂着头,又甩了甩脑袋,很痛苦的样子。
我问师兄怎么样了,师兄说他有些晕,听到那个琴声后,心里既绝望又惊恐。
我不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但我现在很惊恐,因为看到钢琴上的尸体抽搐了一下,它的眼珠在转着,头慢慢抬了起来,那张撕开的嘴像在大笑着。
师父捏了一下阳纬师兄的耳朵,我看到师兄精神多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
师父快速地从怀里拿出四个棋子,都写“中”字,排在门口,嘴里念着:鬼气未盛,厉毒未形。保慎性命,门户安宁。
然后拿着拂尘进了琴房,对着正在慢慢动着的尸体骂到:小崽子,这点道行还想控尸,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我看到尸体的眼珠不再转了,是被师父骂消停了吧。
钢琴又响了几声,听起来很沉闷,师兄说是《命运交响曲》的前奏,我听成了欠揍,还跟师兄说这害人的鬼确实欠揍。
这不,师父拿着拂尘抽向尸体,可啥也没抽到,因为尸体正站在门口。
我根本没看清它怎么跑过来的,它吊着膀子,正对师兄发出鸽子叫一样的声音。
我拉着师兄的衣服,拽着他往后退。尸体忽然倒飞回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凉飕飕的。
我往旁边一看,师叔保持着出腿的姿势,看来那阵风是师叔的腿风。
师叔嘴里嗷嗷直叫,还用大拇指擦了下鼻子。这么有文气的人还不知道干净,擦鼻子也不用纸。
师叔把腿收了回去,对里面喊了一嗓子:你看你那死样,长得跟耷拉膀子的鸡崽子似的,你是不是喝了,敢吓唬你大爷。
尸体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想起在进墓的时候,那个被师叔打飞脑袋的死尸。看来师叔靠力气就能驱鬼,感觉比师父都厉害。
师父正朝门口走来,看着脚下的棋子,对掏钱师叔说:你这老小子,把我摆的灵棋保身阵打乱了,小鬼趁机跑了。
我想起那阵冷风,可能不是师叔的腿风,而是小鬼跑出去时带的阴气。
师叔挠着脑袋,对着师父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激动了么,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挺凶的。
钱迷师父瞥了眼师叔,说:你哪是激动,谁不知道你,一害怕先动手,动完手还骂骂咧咧的,你能不能学学我,处变不惊、喜闻乐见的风范。
师叔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低声说着:你还处变不惊呢?你是先骂,骂完再打,打完还骂,连打连骂,那鬼就像你家牲口似的,一点尊严没有。
我一看他俩吵起来一定没完,赶紧岔开话,问师父那是什么东西。
师父说是只小鬼,养小鬼是南洋巫术,害人害己的法术。
这小鬼开始露出凶性,一定是他主人生了戾气,小鬼受了主人戾气
第十三章 小鬼难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