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走过的替她踩平的。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一座这么陡的山呢,芸儿摊在地上,动也不想动了。他们从上午出发终于在天黑之前爬到了山顶,山顶金光灿烂,晚霞漫天,可惜赏景的人再也没有心思去看了。
银珞臣感受着自然的鬼斧神工,他们爬上来就发现在几米的不远处就是峭壁,这种地方一般都不是游人观景的地方,相反早就被栅栏围住了不准游人接近。
银珞臣走到悬崖边上抱膝坐下,俯视下方的雾海,傍晚时分雾气上腾,在芸儿的眼睛里,她好像就要这么腾风而去了,要是你真的可以腾风而去该有多好。芸儿爬起来,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
“芸儿,珞臣,我来了。”明明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个同珞臣她们一样穿着休闲衣服的男生信步走来,他的干净清爽和她们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微笑着向他们伸出手,笑容干净温暖:“危险解除了。”
芸儿见到来人,力气好像完全恢复了一样,冲过去就一把抱住了他,死活不肯松手。
银珞臣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坐在悬崖边上动也不动。
“很辛苦吧。”银珞臣看着似火般燃烧的天空。
“还好。”男生愣了愣,笑着回答。
“我不是问你。”银珞臣的视线从他身上飘了过去,明显的落在一直抱着男生不松手的少女:“时时刻刻在演戏,是不是特别辛苦。”
芸儿愣了,头扭向银珞臣,很是无辜:“珞臣哥哥你在说什么呢?芸儿怎么听不懂。”
银珞臣松开包在手臂上的绑带,已经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只是这一次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你不用挡着什么了,我从小到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芸儿笑着转身,大大方方的靠在男生身上,脸上一切惊慌、害怕、劫后余生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志得意满,是炫耀。而之前被她的身形挡住的,是一柄消音的手枪。那枪口正对着她的心脏,以珞臣多年玩枪的经验,只需要一枪,她就可以完全的死去。
“念在你为银氏效劳多年的份上,我可以叫焕哥哥满足你最后的意愿,毕竟你也做了十几年的银氏少主。”芸儿从怀里摸出一把枪,在手上把玩着。
“陈焕,银浣臣。银氏隐藏多年的真正嫡系少主。”银珞臣挑眉,异常清秀的脸突然显得妖娆了起来,而这份妖娆明显就破坏了她的男儿装扮,一眼便可以让人清楚她的女儿身份。
“你怎么知道。”芸儿开口了,脸上得意的笑容也瞬间褪去。
“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银珞臣嘲讽道:“银浣臣,我同父异母的兄弟。陈焕,说要护我一世周全恋慕我的人。”
“你疯了,焕哥哥才不喜欢你。焕哥哥一直是属于我的,我的。”陈芸歇斯底里完全失了风度的大叫。
“我知道。”银珞臣平静的说。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银浣臣微笑不改:“那我也就不说多了,你该死了。”
“为何不说,我想听。就像小时候当我害怕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耳边讲故事一样。”银珞臣扯了扯嘴角。
“焕哥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想拖延时间,她在等救兵。”芸儿抱住银浣臣的手生怕他就这样放开自己。
银浣臣摸着陈芸的头,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他站在原地,明明他们两个隔得这么近,银珞臣发现他们之间距离那么远。
“我该从父亲一直向你注入你是男儿的身份这个方面讲起,还是从你被父亲丢到野兽营经历了上千次杀戮时你再也撑不住即将死亡,是我救了你开始讲起。”银浣臣的表情颇有些愁苦。
“父亲真是老谋深算,知道他自己病后银氏一定会有大乱,所以培养了一个傀儡那么多年,直到银氏走入正轨让我再接手银氏。”银浣臣无辜的摊开手。
“你是太高估你自己,还是太小看我了。”银珞臣突然感到很是恶心,她微笑,似乎将小时候的微笑次数一次性积累到今天用完,左手的麻木渐渐蔓延到左半身她也知道,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银浣臣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你安排什么了。”枪口对准银珞臣。
“你若是今天没有亲自到来,或许银氏你还能保持一下局面。”银珞臣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微笑有多么苦涩,如果他没有到来,一定要亲手处理掉自己这个隐患,那么银氏她就当做送还给他了,可惜可惜。
银珞臣终于站起来了,虽然摇摇晃晃的,她张开手,直挺挺的躺了下去,云海、雾海、霞光,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没想到是这么的美丽,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努力奋斗从而错过的风景。
“安排了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盛大典礼……”
眼中的眼泪,终将是模糊掉了银珞臣对银浣臣最后的记忆。
第一回 谎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