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不许求饶!”天姥掐着她的肩膀狠毒道,面容狰狞可怖,“只有别人向你哭,向你求饶的份儿,而你,才是主宰所有人生死的噩梦,跟魔鬼!”
没有人听到她的哭喊,没有人在乎她的恐惧,更没有人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在天姥的授意下,一个毁容的巨人,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每日都在超负荷的训练下度过。
不记得自己手里的武器被刍狗打掉了多少次,也不记得自己摔疼了多少次,甚至连疼痛都忘记了。
练武之人没有终南捷径,每个绝招背后无不洒满了汗水。
筋拉每拉开一寸,人就如蜕了层皮一样虚脱。
小女孩一次次疼得爬不起来,一次次经受不住得晕倒过去,但是刍狗的那张脸却没有成为自己的噩梦,在那些严酷的岁月里,这张脸的主人是唯一陪着自己的人。
天姥总是恐吓她,威逼她,这个人虽然可怕,至少在她倒下时会把她抱起来,受伤时会替她包扎。
当小女孩想要哭泣时,这个男人会把手指放在唇间,“嘘,天姥不喜欢哭泣的小女孩,你也不希望被她听到吧,否则以后陪着你的人就不再是我了。”
小女孩听完后懂事的抹干眼泪,一个鲤鱼打挺将幼小的身子贴在笔直的墙壁倒立着,汗水顺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下,整个人似水里捞起来似的。
有时候这个身材巨大的男人会在她身边坐下,朝她伸出巨大的拳头,张开来,树皮一样干枯的手掌中赫然躺着皱巴巴的纸团。
小女孩小心翼翼得打开来,是一块闪着绿莹莹的颜色的糖丸。
“吃吧,吃了糖就不会觉得苦了。”不善于哄小孩子的他,只记得小时候自己只要有个糖人就开心得不得了,可惜糖人太大他带不进来,只能悄悄带一块糖丸进来。
小女孩含在嘴里,舌尖一点甜慢慢浸润了整个口齿,她满心满意的笑了。
吃完后,他又“嘘”了一声,小声道:“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没命了。”
小女孩会心一笑,这是他们的秘密。
那是情司黑暗童年能体会到的唯一一丝温存。
但是在离恨天这种地方,这仅有的温存也是不允许的。
“业精于勤荒于嬉,而你竟这般耽于享乐!”天姥十分失望道,赏罚分明的她没有对情司做什么,她只是叫人将刍狗被吊起来抽打的血肉模糊,然后让情司站在旁边看着,然后道:“三天后,你的功夫如果还是没有长进,那么他得到的就不是一顿鞭打了。”
天姥走后,情司望着刍狗身上一道道鞭笞后的伤口,没有流一滴眼泪。
她没有流泪的资格,她除了努力变强别无选择。
三天后,小小的情司站在比武场上,硬是以几乎不可能速度将自己的对手全打趴在了地上。
情司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发丝被汗水浸透,湿哒哒地贴在通红的脸上,天姥冰冷的面容少有的亲切,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说,这是奖励
“我想要刍狗休息,疗伤。”情司开口道,刍狗的伤口已经溃烂发炎得不成样子,但是一开口她就发现自己做错了,天姥的脸色刹那变得十分难看,道:“那是他应得的,而你这么做是在质疑我的裁决。”
“那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但是刍狗必须疗伤!”情司倔强道。
天姥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但是令情司感到欣慰的是,终于有人开始替刍狗治伤。
“我命贱,这些伤不用治自己也好得了。”刍狗感激不已,却又担忧“可是忤逆天姥对你没好处。”
“你不必担心我,我这里已经够倒霉的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情司不在乎道。
之后的日子出乎情司意料的,自己不必再呆在比武场里整日玩命似的练功了,她可以出去了。
放在从前情司想都不敢想,也许这是对自己武功大有进益的奖赏呢?
在这时候,天姥派了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来陪她。
小姑娘叫丝丝,没来离恨天之前家里是种田的庄稼人,可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种田是活不成的,官兵的征粮令一来,连来年的种子都不放过,没有种子就没有秧苗下地,村里的人只能冒着高利贷风险问大户借秧苗种子回来种,借了后辛苦播种没等到米到肚子里大户们就来催债,为了不至于饿死,村里的人只能拿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来抵债,成了佃农
可今年老天没赏农人们一口饭,连年几个月滴雨未落,大河掏空得就剩干巴巴的河床,地里的庄稼大片大片的干枯萎缩掉,眼瞅着没有活路了,大家只能去要饭,要饭的路上丝丝父亲为了一瓢米就把自己养了七八年的亲生闺女卖给了人牙子,丝丝不怪父亲心狠,因为有了那瓢米全家人就有了活路。
这一幕人间惨剧恰好被离恨天的女使碰到,连同丝丝和其余几个小丫头一起从人牙子手里一并都买了下来。
丝丝在这里过的十分开心,虽然离恨天里那些姐姐们都凶巴巴的,但是能填饱肚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她给情司讲了很多有关乡野的事情,像野地里各种颜色的花,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菜,情司发现在丝丝眼里这些东西大致可分成能吃的和不能吃的,甚至连刚抽芽的榆钱树枝儿都是可以嚼了下肚子的,就是有点硬,而一些黄花菜和椿树的嫩叶可以和玉米面一起下锅熬糊糊。
情司闻所未闻,觉得十分有趣,听得津津有味。
除此,庄稼人出身的丝丝还知道天上飘什么样的云会下雨,刮什么样的风就要转凉。
情司自小封闭在这千重万重楼阁宫宇包围的离恨天里,对这些外面的世界甚是好奇,没几天两个小姑娘就处得很要好,几乎
第 11 章 第十话 刍狗与情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