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可能好的起来？”夏大娘声音颤抖，透着凄厉。
“可没有他教导，你如何成为过客最厉害的杀手的？”
“呵呵，杀人还需要教吗？你若真想杀人是不需要人教的，有的人天生只能走这一条路，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夏大娘恢复了平静道。
“陈厉想你活。”方主淡淡道。
“活？对于我们这种人而言，活着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早就厌倦了，更何况，过客已经不在了。”夏大娘释然道，“他不必救我的，他欠过客的早就还清了。那年过客因为一单生意开罪了阴阳涧，他就把自己，卖给了你父亲。他走的那天对我说，我把过客交给你，他们的命都交给你。”
“可你把他们的命都弄丢了。”方主道。
“闲来庄！离恨天！”夏大娘咬着牙，眼泪扑簌而落，恨恨不已道，“因为他二人的一场恩怨，我过客被生生填进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那陈厉呢？”方主话音一转。
“陈厉？”夏大娘猛地抬头，正对上方主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望着他，拼命求着道，“陈厉不能死！他是无辜的！”
“总算说对了一句，陈厉的确无辜啊！”方主幽幽叹了口气道。
夏大娘惊诧地瞧着那方主，擦了把眼泪，等弄清楚了他说这句话的用意时突然清楚地明白了一切。
她望着他，泪眼婆娑地重复着那一句，“他不能死
说完夏大娘嚯得起身，脱兔一般挣脱了绳索，一转身手迅速拔出头上的发簪，满头的青丝瀑布般垂泄散开，她摁着发簪顶端的红色玛瑙石，里头立即弹出一根又细又长的小巧匕首！朝着座上之人刺出去！
陡然爆发的杀机，让人有些始料未及，方主却兀自在上方安静地端坐着。
她用尽全力朝着方主扑去，可还没来得迈出去几步，黑暗中端着连弩的弩手机簧大动，无数箭弩突突突，瞬间将她射成了个刺猬！
发簪闷声落地，她的身子保持着刺杀的姿势“站”了一会儿，箭弩一刻不停地继续射着，射到她倒了下来还在继续，地上流了好大的一滩血，她趴在自己那红得发黑的血泊里，圆睁着鼓鼓的眼睛，嘴唇颤抖着……
方主安然无恙地端坐在上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很快有人过来将夏大娘的尸身从那一滩湿哒哒的血水里拖起来架出去处理，一群丫鬟一言不发地清理着地上的血迹，窗户打开，几盆香气浓郁的花草搬了进来，血腥味依然浓重，阿叶吩咐下人立即点起了熏香。
方主拿着夏大娘“刺杀”自己的那根簪子，将那玛瑙石机关来回摁着玩了好几次，道：“陈厉呢？”
“现在就见？”阿叶问询道，今日事多，她实在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这来来回回的折腾。
方主用指尖试了试那簪子上匕首的锋利程度，刻不容缓道：“对，就现在。”
陈厉被带进来的时候，周围已被清理地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空气里弥漫着檀香那可宁神的气味。
“夏氏意图对方主不利，已被弩卫当场击毙。”阿叶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陈厉没有说话，听到弩卫击毙她的地方时目光猛地黯淡，眼里瞬间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忍一忍竟什么也没流出来。
“陈厉，你知道吗？我父亲临死前同我讲，若我日后无可用之人，你可堪重用。”方主说完将那簪子递给了他道，“夏氏为你做了选择，你也得做选择。”
陈厉拿着那根簪子，堂堂七尺男儿终于有了眼泪，开口却是忠肝义胆的豪气千云道：“陈厉的命曾是老方主给的，老方主要陈厉把你当成他，陈厉的命就就归了方主，一切任凭方主处置！”
“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方主信任道，“从今日起，阴阳涧的鬼子和七十二城隍日夜游神、判官，都归你管！”
阿叶震惊地看着方主，陈厉也是不相信地看着他，跪下来请求收回成命道：“兹事体大，谁人不知阴阳涧是天圆地方的眼和耳，七十二城隍是天圆地方的刀和剑，望方主三思！”
方主就着刚才的话不可更改道：“那你陈厉以后就是本座的眼和耳、刀和剑！”
“陈厉何德何能，怕有负方主的重托。”陈厉跪下不敢受命道。
“这差事是有点难，你若是怕，我就还交给二老他们，反正他们是不怕！”方主道。
陈厉听明白后终于不再推诿，立即抱拳稽首，无比恭敬道：“从今往后，陈厉的命随你用！”
等陈厉退下，方主朝着阿叶有些愧疚道：“阿叶，我得替你重新选个夫婿了。”
阿叶叹了口气，扯开他的话头道：“阴阳涧和七十二城隍一直以来都是各自为政，相互钳制，你一下子将他们全给了陈厉？”
“相互钳制就容易内耗，方才你也听到了，我时间不多了，必须把要紧的几个关口都先稳住，否则我怕我最后会留个不可收拾的烂摊子给你。”方主道。
“不许你这么说！”阿叶急了忙上前堵他的嘴道。
“我还得给你找个好人家呢。”方主笑了道。
“我不要！”阿叶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当初是你把我从快活林抱回来的，你就得管我一辈子！”
“所以，我在帮你找啊，找能真正管你一辈子的人。”方主抚摸着她头上细密又柔软发丝，柔声低低道，“听话，成亲才是正经。”
“成亲才是正经，那你为何至今孑然一身？”阿叶抬起头问道。
“我错过了最不该错过的人，这辈子想回头也来不及了。”方主目光萧索。
“那我比你好些，我倒是遇到一个好人，可那个人总是把我推给别人！”阿叶委屈地看着他。
“老把你推给别人的人，可见不是良人。”方主道。
“自少时看着父兄被杀，家业被奸人霸夺，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哪还有什么良人可托？苟延残喘罢了，可也不至于被人这般你也不要，他也不要的，推来推去！”阿叶哭得梨花带雨。
“我答应你，你有大仇得报的那天！”方主认真发誓道
阿叶推开了他道，“哄谁呢？我可不敢杀你拿命保下来的人。”
第 25 章 第二十四话 方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