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先生他们很厉害,但他这人就是爱小题大做。”
安室透揉揉鬓角,忘了这是个大小姐了,还好她没受伤。他看向身边的人,风见知道小浅的来头这样大,都有些吃惊。但赤井依然面无改色,并不意外。难道他也猜到了小浅的身份?
一桥慕堂的眼中彻底失去了光彩,警视厅的人和公安都来了,他已经没有后路了。他看向石上浅樱,“你是谁?”
他根本没有留意过这个女孩,可不曾想这群人里竟然没有一个普通人。现在看来,身份最简单的反倒是他认为棘手的那位警官。
小浅没有去看他,她环视着书房的一片狼藉,而后才开口,“我不认识你,你也不需要认识我。”
“好了一桥慕堂,跟我们走吧。”
一桥德川家,以后也没有了。
警察将人都带走了,还有现场的三位死者。当众人走出别墅,一桥慕堂回头看了看这座庄园,看了看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里藏了他的秘密与贪婪,深埋了很多年。却在一个午后,被一群年轻人,站在狭小的空间内,顷刻便摧毁了他的帝国。
他看着那个仿佛亲眼目睹、从点至面言语间便叙述了所有真相的少年侦探,那少年聪慧的光芒极其耀眼照得清所有阴暗。此刻他恢复了少年的朝气,满脸得意地与警察说着话,偶尔大笑。
“工藤老弟,你可真了不得。竟然从凶杀案破解出贩毒案,大功一件啊。”
“哈哈哈,这都不算什么。哈哈哈哈哈。”
……
他看着那个似乎平凡普通、娇小可爱十分年轻的小姑娘,仔细一想刚刚不论遇到什么她都不曾怯场。此刻她身边簇拥了很多人,看到那么多警察她却不害怕而是好奇,对身边的警官扬起甜甜的笑容。
“风见警官,我可以坐警车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回去还是要开自己的车。”
“小姐,我们也有开车。”
“好了不用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告诉哥哥我没事。”
……
他看着那个可以任意转换气场、也可以随意切换角色的年轻人,那样的身份竟是他也不曾了解的领域。此刻这位指挥官正分配下属现场工作,没穿制服但有着刻在骨相上的警察正气,转身也能与警视厅的长官谈笑风生。
“感谢警视厅的配合,辛苦你们了。我们需要对他们问话,先把人带走了。”
“没问题没问题,降谷先生才是辛苦了。”
“行动太慢,回去都加训。”
“是,组长。”
……
他看着那个至今身份不明,但一脸不好惹的黑帽男子,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谁的同类。也可能他并非是哪一类人,而是像一种动物。像头狼,善于结群行动掌控全局,像今天轻描淡写就变了局势;又像孤狼,可以领导却不合群,最善一招制敌,像今天的几次举枪毫无顾虑。
此刻这个男子依然是全场最沉默的人。他就倚着一辆白车吸着烟,静静地看着现场人来人往,仿佛他没有参与甚至没有出现。
一桥慕堂想,他应该记住这几个人。因为这些人是他此生最后的敌人。
他恨着这些人,却只能颓败地被扣上警车。
所有车辆井然有序地离开。工藤新一满足了小浅的猎奇心理,带她坐上了高木警官的警车,还给她开了警灯。风见带着人先走了,安室透看着他们离开,便走向自己的车。
他知道赤井一直站在这,但没有向其他人提起。他只是看了下赤井秀一脚下的烟头,伸出了手,“把枪给我。”
“我只是带着防身。”
“给我。”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赤井秀一摸摸鼻子,“你喜欢的话,我回去送你一把。”
安室透瞪他,提高了音量,“少废话,给我。”
赤井秀一乖乖掏出枪,递到他手里,顺便捏了下他的手。安室透迅速收回手,把枪放进口袋里,“非法持械,没收了。”
他转身准备去开车,却被人拉住胳膊拽进了怀里。那人把头搭在他肩上紧挨着自己的头,有几缕头发垂到颈窝,痒痒的。
他去推开赤井秀一,但被抱得更紧,像刚刚把他扑倒在地时抱得那样紧。
“让我抱抱,刚才吓到了。”
“我说了我能躲开,不需要你救。”
赤井秀一偏过头,温热的呼吸缠上了安室透的耳垂,而后他听到很轻很柔的声音,“好,我知道你厉害。”
“是我害怕。”
害怕你受伤,更怕你受伤也不说;害怕你自己忍着疼,更怕你不知道疼。
安室透这次感到的震动是从胸腔传来的,一下一下,非常有力。好像自己的心跳也被带快了,一下一下,跟着他的节奏。
他好像习惯了这人的混蛋举止,反正他就是欠揍。但他不习惯像今天这样的保护他,不管不顾的保护。
就算中枪又怎样,不就是洒点血留点疤吗?反正又不疼。
真的不疼。
小时候艾莲娜医生帮他治疗,都会格外轻柔。所以他曾贪图艾莲娜医生的关心,而故意受伤。那位温柔的女医生离世后,他再也不会故意受伤,甚至努力去减少受伤。
后来他在警校也会受伤。会和松田互不顺眼时约架,会训练时磕磕碰碰,会逞英雄时遇到小意外……那时候受伤也不疼的,因为有人陪他一起。一起贴着OK绷,一起顶着教官的骂,一起把伤疤当英雄的勋章。
可是最后这些人也走了,把他落下了。他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知道疼。他也在不断变强,变更强,成了同事的支柱,他又怎能露出软弱。
虽然现在他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但他们每个人都过着有声有色的生活,游走黎明与黑夜的他始终和他们隔着沟壑。无法横跨,也没有亲密无间的情谊。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过他也习惯了。
他不需要保护。更不需要谁,把他放在第一位,放在不顾自己安危的位置上。更何况这样对他的一个人,是他曾恨之入骨的,是横在他心头的最后一道疤。
这最后一道伤口,来的太晚也好的太慢,总在心口刺疼又刺痒。是他每次想起时,都能清晰感受到的存在。
是他如今,也变得有些在意的存在。
但也许,是一直都在意。
第 15 章 罪人活成了闹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