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依旧轻柔照在他的脸上，程岳坐下的时候西服虽然敞开，但他的一举一动依然合体优雅。而在如此闷热的天气里，他都能把整套正装穿的毫不燥热，更仿佛全身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着凉气。
“赵姐，”程岳淡漠道，“当年的事情，我也算听父亲说过些。做出封锁消息和炸毁决定的人不仅仅只是敬阿姨，你在我们这种环境做事那么多年，该了解多难……当时和现在的这种制度下，都很难做到信息透明。何况敬阿姨不知道你全家在那里，她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时间完全来不及，是上面的人直接在催。阿姨犹豫了，援救了，然后她三年内没再升起来，不得不转职。而比这更肮脏的决定，你这些年看到的还不够多？我想你也亲身参与过，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这就叫做。如果你不喜欢，如果你还恨敬阿姨，你完全可以退出我们这圈子。但你没有，你已经变成这种肮脏的一部分，你也在维护它。而你现在还想要陈叔叔，你还想毁掉陈皓
赵雨想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面上，但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根本拿不稳。
程岳侧过身来，替她接过纸杯。
“当时敬阿姨把你找回来，带到她身边，教你做事。但她毕竟不是你父母，再多的职责，她也无能为力，人心到底隔肚皮。你以为敬阿姨真那么离不开你这个秘书？她知道你恨她。敬阿姨和陈叔叔当初的确是家里逼着的政治婚姻，但你该知道陈叔叔的为人，他不可能轻易被女人唬弄，还心甘情愿被唬弄了那么多年。”程岳很漠然道，“他有多么看重你？我想真没有。如果你不是敬阿姨一手培养的人，我估计你在第一次流产就会被陈叔叔直接送走。或者，你以为陈叔叔靠近你是为什么──”
“是我自愿的行了吧？我犯贱。因为我爱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爱他。”赵雨望着他，顿了顿，好像在找一些更能表达她此刻心情的话，但显然失败了，只轻声重复一遍最后一句话。眼泪从她的脸上流下，麻木苍凉。
程岳静静道：“说了我不关心你的感情。”他眯起眼睛，“下面这个想法还是我猜的，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想当初你给陈皓出主意，让王成平先怀孕再考虑结婚。但等王成平真的怀孕，你也许会立刻把她和安卓的照片出示给陈皓和敬部长。他们也许会立刻怀疑这孩子是谁的，要求检查DNA，你应该了解王成平的个性。那家伙才不肯解释，一气之下也许会流产证明清白──那是不是连这种痛苦，你也想让陈皓承受一遍？再拉上王成平垫背？”
“当然，为了不让人怀疑你。你已经很早就把全国最好的妇科医生调到医院来──热心帮忙，办事得力，谁都怀疑不到你身上？为什么要怀疑你？那时候兵荒马乱，大概也不会有人问你最初有这种照片为什么知情不报。一石三鸟，谁能斗的过你？但我说过，你不应该动王成平的主意。”
他的声音依然平稳淡漠，没有一点颤抖。
然而赵雨却忍不住战栗了下，她抬起头看他，程岳的眼睛冷漠的仿佛最深的寒冬，但仍然平静温和的像深潭。
“王成平应该是很好的道具吧？她做到了所有你一直想做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事，于是你连临走前还想继续招惹她──用她伤害陈皓？让她替你这么卑微的活下去？”程岳的目光再从赵雨脚边的行李收回来，“赵姐把一切做的这么完美，为什么突然间想收手不干了？现在这行李──你是想走？”
在程岳几乎是谈论天气的的口气里，赵雨感到脊背冰凉，脸色惨白。
她缓缓：“我现在又怀孕了，医生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即使打掉，也会有生命敬部长不答，她缓缓坐到沙发上，表情似乎疲倦，但语气不是：“死丫头，我没指望她知恩图报。你说她家八条人命呢，我还能指望她什么？”呼了口气，苦笑道，“早知道当时就听我家老陈的，开始就不应该管她，偏偏我把赵雨领回来，又舍不得她再吃苦。”但语气随后陡然变的凶
念未于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