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期合冷冷说：“你要是这么喜欢闻消毒水味，可以办张月卡。五千元包一年，来年续卡只用交七百块钱手续费，不扣你血点数，还能尽快补充装备。”
──被悲哀的还是每次，简直是每次都能碰上嘴巴无良的医生，真不知道相声界为什么还四处嚷嚷说缺优秀人才。
“不不不，我还是直接嫁一个医生比较方便，顺便说我早就看上你们脑科那名主任。”王成平抬起头让护士检查伤口，用眼角看着手机却是准备拨号，为她明天的工作请假。
林期合沉默片刻：“主任去年都已经五十五了。”
“你懂什么，老大爷也有属于老大爷的风骚与美丽嘛。嘘别说话，我要和另一个风骚的老大爷请假──”
王成平说借口时十分有条理，思维清晰，语速飞快。林期合冷哼了声，移开目光时却和程岳的视线对上。
两个男人对视几秒，程岳不带情绪的朝他点下头，似是感谢他对王成平的照顾，再无一言
林期合也不置可否。
医生在某种层次上也算识人众多，毕竟平日的工作就见过太多的生死悲欢，像是哪种人根本不能承受压力，一眼即知。
程岳是很坚强的男人。
王成平方才为他挺身而出，林期合目睹程岳脸上几乎倏地发白，寒光双眼却是冷厉的眯起来，显然盛怒。但王成平开口替他辩白时，程岳也只是在旁边沉默听着，并无再开口。别人看来是程岳不愿再多生事端，林期合却明白，过于谦虚的态度只发生在能力与职责相差太远时。
这男人城府深重，处事低调但从不压制，浑身上下更充满上位者的威权冷酷。他并非畏首畏尾，只是有所牵绊。
王成平自方才就一直紧紧拉着程岳的手，即使此刻擦药时都迫他陪伴。程岳的身高只能弯腰靠在旁边矮椅上，现在他握着她的手若有所思，竟完全不在意林期合投来的探究目光。
深夜的急诊室仍有不少病人医生来往，程岳加林期合的这对组合太过耀眼，王成平便也或多或少的承受好奇目光。
王成平挂上电话后，微微皱眉道：“林医生，麻烦你能帮我把这旁边的帘子都拉上好吗？”
林期合站起身，拽起急诊床旁边的遮挡布，哗啦一声，绿色的塑料帘子隔绝他人目光，围绕整张病床形成很小的圆形屏障。
等他做完这一切后，王成平很诚恳的看着林期合：“咦，那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这女人过河拆桥还真是光速。但林期合也发现这小小空间只剩下他们三人，方才为王成平消毒的急诊医生和护士早就趁机偷偷溜走。
林大医生自然不晓得他和程岳的沉默对峙给旁人带来多大联想，和多大压力。他只是瞪着面前明知故问的女人，再瞥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程岳，又哼了声，随后也掀起帘子走出去。
两人身边终于再无余人。
王成平沉默片刻，转头对程岳柔声说：“姑姑，你松开过儿的手吧，独臂大侠不是那么好当的。”
程岳没有笑，他很平静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在这种目光下，王成平垂下眼睛苦笑。真是，在这男人面前完全不能插科打诨，每次都会被戳破。
程岳略松了握住她的手劲，把自己的凳子拉到王成平面前坐下。王成平却开始后悔让林期合临走把帘子拉上。
“王成平？”他说。
气流在狭小空间里根本不流通，脸颊上酒精的味道熏得很难受。程岳语气是空气中悬浮的另一片海，触不到底的漆黑深沉。自己的手已经被他握麻，却又根本不敢主动松开。眼睛还是很疼，根本流不出眼泪──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混在一起，还有严黎马上就快死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
“所以是你吧。”王成平终于开口道，她的声音很淡，简直低的像是听不见，“我知道是你劝服严黎的父母接受加大化疗药物剂量的方案，也是你……嗯，也是你最先提出这么危险的治疗方案。”
“不是‘是，是‘只能。当时的情况，‘就请你帮帮她好不好，请你帮帮严黎好不好。严黎对我是很重要的朋友
念抒于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