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想自己的狼狈吓着顾俞氏和顾瑾瑜,九娘在空间里整理了一番,但空间里毕竟没有水也没有换洗的衣裳,所以能做的很有限。不过好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九娘感觉脸上那种难忍的疼痛慢慢的好了不少,为了遮掩那难闻的恶臭,九娘尝试着拔下一些药草揉成一团小心翼翼的在脸上拭擦。来来回回拭擦了好几遍,虽然那恶臭还是没能完全盖住,但至少比先前好了不少。
怕耽误了时间,九娘也不敢多呆,赶紧从空间里出来着急忙慌的往家赶。
拖着疲惫的甚至,九娘还会是没有忘记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冒着被徐百万逮着的风险,她还是偷偷的买了十斤杂粮。好在徐百万那几个耳光看上去吓人,却没有伤筋动骨,虽然狼狈,但是她在空间里安心的休息了一两个时辰,加上平日里粗重的活计也做习惯了,她的身子虽然瘦小,好歹还有把子力气。背着十斤米,原本半个时辰的路,她生生走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到天阳下山了才回到家。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回到家等着她的却是。
“跪下!”
顾俞氏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皮包骨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九娘,干枯的双手扯着九娘的头发,拉着她走到堂屋让她跪下,然后一把夺过她手里装粮食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抱了放好。
“娘?”
今儿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一路上九娘能坚持走回来已经是万幸了,本想回来之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未曾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架势,顿时只觉得脑袋发晕,眼前一圈圈黑。
“跪着!”
顾俞氏半句解释都没有,只是转身离开,不再看她。
九娘身心俱乏,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顾俞氏既然让她跪着,她也只得规规矩矩的跪着。顾俞氏一个女人家拉扯两个孩子实在是不容易,平日里对九娘也没什么好言语,不过却也不曾虐待过,对顾瑾瑜却是另一番光景。九娘心头虽然有一些郁闷,但多少也清楚,估摸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重男轻女了。上辈子她虽说也是个姑娘,顾家前前后后生了8个儿子,到了她才得了个女儿,那简直就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几个哥哥更是从小被她差遣着玩儿,简直就是众星拱月。
“呵呵……”
想着,九娘忍不住苦笑。
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呀,虽说都叫九娘,可是这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
好在顾瑾瑜对自己这个妹妹还是很好的……
只是这顾俞氏平日里虽然对自己不算好,也不曾这样惩罚过,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越想九娘越觉得有可能,而且往日里这个点儿顾俞氏只怕还在田里呢。顾家没有自己的田地,都是赁了人家的田地,这地里刨食儿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更何况还得交了租子。顾俞氏一个女人家,倒也是一天有半天的时间在这田里,今儿怎么早早的回来了?
“难道哥哥出事了?”
想来想去,九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顾瑾瑜了。
顾俞氏如此动怒,也只能是顾瑾瑜了。
只是她刚刚想起身去找,却突然一阵眩晕,接着就晕倒了。
昏暗的油灯下,一张破旧的竹篾床,一床结团的破棉被,一张血淋淋的小脸,看上去惨不忍睹。
一双枯瘦的小手紧紧的捏着被子,眉头紧皱,咬紧牙关,汗水大颗大颗的滚下来,苍白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小小的人儿僵直的紧绷着身子,不时发出一丝丝低低的喘息,像是哭泣,又像是呜咽,更像是吓唬狠了梦魇了。
“九娘乖,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哥哥在……”
顾瑾瑜三步两步走上前,也顾不得脏不脏,直接坐在地上,斜斜的的依靠在床沿上,轻轻的拍拍她,嘴里低低的念叨着,说来也奇怪,睡梦中的九娘竟像是真的听懂了,片刻之后便停止了抽泣,渐渐安静下来。
拍了一会儿,确定九娘又睡了过去,顾瑾瑜慢慢站起身,朝着窗边走去,继续他刚才没做完的事儿。
缺了角的桌子上,一只半旧的木盆里盛了半盆清水,桌子上还放了一把奇怪的草,那草上散发着古怪的气味,像是药草又不像。房中,灯光昏暗,但对双眼具盲早就习惯了黑暗中摸索的顾瑾瑜来说,没有半点影响。即便双眼看不到,他依旧能够清楚的找到需要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摘下那最嫩的牙尖,然后轻轻揉搓挤出一滴滴墨绿色的汁液慢慢的渗入水中,很快木盆中的清水变成了翠绿色。如此反复几次,原本澄清的水慢慢变成深绿,顾瑾瑜才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而桌子上的草也差不多用完了。
顾瑾瑜小心翼翼的端了木盆,手里还多了一块柔软的棉布,然后慢慢的朝着床边走去。
“我来!”
顾俞氏打开门,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试图结果顾瑾瑜手里的木盆,却不想顾瑾瑜微微侧身躲了过去:“我来就可以了。”
摇摇头,顾瑾瑜虽然看不到却准确的避开了顾俞氏,径直走向床边,放下木盆,用棉布沾了盆里的水,小心翼翼的拭擦九娘的脸,虽然他看不见却能准确的避开九娘的眼耳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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