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戴月盘坐在床上，睁着眼睛修炼了一整夜，鸡鸣时，他起身，望向窗外，蓝天白云。
未见朝阳，天便已明了，他从未觉得一个夜晚有如此漫长，或许，这个夜晚，是整整十年。
推开门，阮青莲坐在桌前，拿着浅黄的布料，正在缝制衣物，她没有抬头，轻声道：“月儿，太阳还没升起呢，困不困？再去睡会儿吧，啊。”
封灵境的戴月，又哪里还感受得到困呢……戴月望着自己的母亲，推开屋门的手，却放不下来，至于微微颤抖的，不仅是双手，还有睫毛，瞳孔，和嘴角，他也是轻声道：“不困，娘你一夜没睡了，都不困，月儿又怎么会困呢，这一夜，月儿睡了感觉有十年呢，娘。”
“今日，月儿起得早，娘还没有做早饭呢，下次回来，娘再做给你吃。”阮青莲还在仔细地缝制衣物，她古井无波，依然是轻柔的声音。
越是如此正常，戴月越是难受，他应了一声，走到院子里。这一次，戴云公没有在劈柴了，他隔着一道栏栅，望着远处的山，不知是龙岩，还是西陵。
“月儿，你过来。”戴云公像阮青莲一般唤着戴月。戴月缓缓走到父亲的身边，答应道：“爹。”
“你看前面的两座灵山，你能知道它们，寿命几何了吗？”戴云公问道。
“月儿不知，爹，它们寿命几何？”戴月自然是不知道，从他生来那灵山便早已存在了。
“爹也不知道，但它们从古至今，就存在那里，或许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海沟，但并不影响它们有朝一日破开海面，成为高山。”戴云公感叹道。
“月儿明白，懂得蛰伏，不惧低潮，志存高远，总有一飞冲天之时！”戴月认真思考了一瞬，认真道。
“你啊，爹的话没有那么抽象深远。爹的意思是，山海无情，则能与天地共存，而人，有情者，终有消逝的一天。你既然决意破武道，走仙道，那就要明白天若有情天亦老！日后，便不必回来了！”戴云公依然望着远方，他的解释，让戴月感受到了苍老。
“爹！圣人言，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可经历这番沧桑，不就是为了守护情字牵扯着的人间吗？否则，成仙来，有何用！”戴月心神震动，他没想到父亲让他绝情不归。
“十岁的你，懂得多少，那些圣人，又有几个成了仙？”戴云公反问。
“全部！因为书中记载，我们所在的星界，在这片虚空中的名字，叫圣人星界！”戴月依然认真回答。
“哈哈哈哈。你有出息了，爹真说不过你，呐，拿去！”戴云公笑了，手上拿出一个大黑布袋，给戴月递了过来。
“这是……灵晶！还有一些丹药！爹，您……”戴月用灵力探了一遍，收进了自己的魂灵空间，不可置信地看着出手阔绰的戴云公。
“一样，在那处秘境所得，还有这些年，打猎所得，都被我拿去找老向王换成灵晶和丹药了，爹用不上，留了一点，这些，你都带上吧。若是啥也没有，拿什么修炼。”戴云公解释道。
这时阮青莲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一件浅黄月光，道：“月儿，这衣服娘做好了，你拿去吧，你那件都破成那样了。”
“谢谢娘，没想到娘您又给我缝了一件，这件还能穿呢！”戴月接过衣服，心中暖暖的。
“一件？”阮青莲疑惑地看向戴云公，
“差点忘了！月儿，这里还有九件呢！你娘这些天都在帮你做衣服，怕你不够换洗的。”戴云公手上多了一大叠浅黄月光……
“……谢谢娘！”戴月看着颜色一样的十件衣服，愣了好一会儿，接过来，发现每一件都还是有点设计得不一样的！
阮青莲整理了一下戴月的衣服，道：“怕你啊，在外面没衣服穿，少与人打斗，不要争强好胜，知道吗？”
“嗯，知道了，娘，爹，我……走了！”戴月心情莫名，他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都不想走了，便马上开口低声道。
时间停在这一刻，好一会儿……
“好！去吧，若是这十件衣服都坏了，再回来跟娘说，娘给你再缝多点儿。”阮青莲道。
“去吧！”戴云公道。
运转万有风力和云中雾影，戴月身上有赤色灵雾涌出，渐渐覆盖了他的身形，灵雾留在原地，他人已经飞到了前往城主府的路上。
让父母知道自己的身法境界，能让他们更放心，而且……他无法想象母亲眼看着他离去的表情……
院里灵雾未散尽，二人已经知道他们的孩子走了，戴云公将阮青莲揽入怀中，二人闭上眼……
第20章 告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