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
他不愿相信，但不得不相信。三生花这样的天地奇物，他何德何能可以随意操控？
苏白趁机再次问出致命之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我是……”
在短短的时间内，玉湖竟然真的迷茫了，脑海中有一幕幕场景闪过，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现在他拥有玉湖的记忆，也许一旦他夺舍云砾，他就会成为三生花。
又或者，像三生花这样只有本能的天地奇物，它只会在乎自己能否长存，而不会在乎以何种方式长存。
对于三生花来说，记忆有没有有什么区别？三生花自诞生便在云墓，又能有什么记忆？
“也许，真正的玉湖早就陨落了，现在的这个‘玉湖，不过只是拥有玉湖记忆的三生花罢了。”
本质是三生花，记忆是玉湖的，那他到底是谁？
若是一个人拥有你全部的记忆，除了魂魄最深处的真灵不同，其他近乎一模一样，那么，他是谁？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对于大能者来说，弱者就只是手中的一颗棋，被任意摆布。
圣者都是一群“我思故我在”的人，他们的修道根本就在于圣心，这个问题，自被提出后，便困惑了历代天池弟子，直至如今。
这个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因此，与其考虑“他”到底是谁，还不如坚定“我”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
想到这，苏白的目光就坚定了不少。
玉湖想起了不少的事。
玉湖当年亦是天纵之资，他是出云第一位七境，在破入归元境后，顺利登基成为出云国主。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天资绝世，轻视天下群雄。
然而，也许是宿命，桓沙亦是出现了第一个七境。
两国相争，战火不绝。两大归元者偶尔也有战斗爆发，那是极度恐怖的天人战！
玉湖与桓沙国主实力相近，但出云相对于桓沙弱了太多。
其实，以玉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自己离开，不顾出云子民的死活。
但他没有，他有属于一代国主的骄傲，而桓沙的归元者亦是算准了这一点。
虽然到了七境，人数已经没有了意义，但若是对方还有一名七境，那便不同了。
桓沙国主只要拖住玉湖，再出兵灭了出云古国，最后自己与玉湖巅峰一战，有一国之军辅佐，桓沙的胜算很大。
桓沙国主就是算准了玉湖不会逃走。
但桓沙没有料到，玉湖如此疯狂，以天降神物之力，让两军同归于尽！
那不是属于人间的力量。
桓沙隐隐了解到，那件拥有“掌令”之力的神物，本身便有致命的副作用，他本是笃定了玉湖不会动用其太多力量的。
但他算错了，桓沙杀到出云王城下的全部大军包括桓沙国主，尽皆陨落。
玉湖创造出了云墓，他灭了桓沙国主，还让桓沙大军在云墓中陷入了无尽的战斗与死亡之中，以泄心头之恨。
直到一个名为云高阳的年轻人来到了云墓，闯过了玉湖留下的两道考验。
第一关，是“勇”，勇于杀敌，便可得见王城，当然，自身得是同境极强的天才才能做到；第二关，是“贪”，只有克服对长生的贪念，才能挣脱三生花幻境。
第二关是为了出云的神物传承而准备。
云高阳答应为玉湖找到拥有其血脉的天才进入云墓，玉湖也就这样等着，但他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几千年。
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不知道为什么，玉湖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不择手段。
当云墓中诞生了三生花时，为了催生其生长，他将那些为国牺牲的出云将士也化作战魂，陷入无休止的征战与死亡、复活又征战的循环中。
这些将士临死时想起一切，滔天的怨气死气化作养分，让三生花在短短几千年间成熟！
甚至，他还准备利用三生花完成对自身后人的夺舍，从而涅??重生！
但潜移默化的，他已不是他了。
他仿佛想到，其实在进入云墓后没多久，可能不到千年，玉湖就因过度使用出云神物而陷入了永恒的寂灭之中。
现在的他，不过是新生的三生花隐隐间读取了玉湖的记忆与思想，形成的一个全新的意识。
这是三生花的执念！长生药亦贪长生！
玉湖已死。
现在的玉湖是一个怪物。真正的玉湖，只留下了一滴蕴有他传承的琉璃血，现在也已经燃尽。
……
第33章 你不是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