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第二天,下起了暴雨。张不周没有起来床,他病倒了。
发着高烧的张不周,做着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他看到了楚怀瑾,她满脸宠爱地看着自己,想告诉自己什么,可是自己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却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焦急的努力去听,直到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散。
张韬面色阴沉的站在床前,请来的郎中正在诊脉,许久道:“公子是忧伤过度,伤了心绪,所以才发起了高烧。我开一副安神镇静的药给他,服用后静养休息,不成大碍。”
谷雨跟着郎中去抓药,白露将张不周露出在外的胳膊小心的掖回到被子里,拿来棉布擦拭着张不周额头的汗。熬药的时间太长,张三恭来请张韬先吃饭,被张韬瞪了出去。等到张不周服下了药,有所好转的时候,张韬才松了一口气。
蜀州城中本就动荡不安,张韬匆匆用过饭以后就可以随意拿捏,至少是赢多输少。
三天后,暴雨初歇,夕阳在天边和彩虹交相辉映。几人趁着雨后清新,出了老宅闲逛。远远地看见庄户上的人都聚集在田里,乱嘈嘈的吵闹着。张不周心道不好,催着几人快速赶往田里。
暴雨下的太急,排水沟根本起不到作用。眼看就要丰收的水稻,现在正泡在大水中。高一点的地方还好,洼地已经全部被淹没了,连稻苗都看不见了。程三民带着庄户正在抓紧排水,只是到处都是被淹没的田地,又能排到哪里去。上了岁数的老人,和不能下水的女人在田边哭泣,只有还不懂事的孩子在路边蹦蹦跳跳的踩着水坑,玩闹的笑着。
张不周差人喊来程三民,一起上了那道旧堤。不出所料,走马河的水位上升了不少,望着汹涌的河水,程三民道:“公子,河水险急,还是下堤吧”,张不周没同意,问道:“往年遇到这样的雨,田地的产出怎么办,府里会给减免田租嘛”。
程三民叹了口气道:“承国公爷的恩情,咱们庄子上的田租只有四成,已经比别的地方要低了。府上再减,恐怕国公府上的用度也会出问题。往年情况没有这么严重,庄子上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四成租子的。只是今年的雨,确实有点太大了。等到过些日子种上麦子的时候,若是再来一场这样的大雨,田里尚且不说,这残堤恐怕支撑不住了。”
张不周环视一圈,心下了然。这样的雨不要说再下三天,再下一天,这道残堤就不是有几处决堤的问题,而是河水水面漫过堤坝,将其整个冲垮的问题。到时候庄稼全毁不说,庄子也面临被水淹没的危险。
坐在房里,张不周陷入了沉思。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处于一种比较剥离的关系。他在融入这个世界,又带着潜意识的抗拒。直到他遇到那些被人像货物一样交易的流民,直到已经不在人世的楚怀瑾,带给他水乳相融的连通感,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高的认同。
脑海中再次浮现楚怀瑾奔走于乱世,救治病人和伤员的场景,张不周突然想起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不是说有超凡能力的人,必须去做超凡的事,而是说当你有能力去做一件事而放任不管的话,那你承担的责任是比没有能力的人要更大的。因为他们只是无能
第一卷 风起南国 第二十章 风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