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山。
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想来那混沌口中吐出来的邪火不是一般的火种,较之元始天尊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还要来得狠毒。
整座三界山,自山顶往山脚下的树木都被烧得连根都不见了,像是一个妙龄女子,自头顶到脚下,被脱去的一干二净。
龟裂的山体体表,没有树木的地方,被烧成了渣子,微风轻轻一刮,便是漫天的飞渣。
而那些表里埋着树根的地方,则像是人口里的大槽牙被连根拔掉一般,体表松动,还伴随着许多白色的灰烬在上面,这黑色的体表再衬上白色的灰烬,仿佛是白色的面粉撒在黑土地上那么刺眼。
地风站在“流云剑”上,一路走来,脚底下四周全是这个模样。
多少万年的地方,这三界山的一草一木对于他们八人而言,都是了如指掌。
如今,混沌的一次邪火,竟叫他们再无家可归了。
无语刚将手搭在地风肩膀上要安慰她两句,被一旁的末吞给拿下手去。
三角多边形的情感,无语深知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可是,倔强的性格使然,令他不想退缩,不想让步,更不想成全。
“地风,你别难过了,好在义父和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大不了咱们再寻一处,到时隐姓埋名起来,不去管这三界五行的任何事情。”
“隐姓埋名?亏你说得出口!”无语已经做好了跟末吞竞争到底的打算,因此,末吞说什么话,他都要反驳,见末吞强行将地风搂在自己的怀里,他一个上前硬是将二人分开道:“末吞,你了解地风吗?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你说出那些丧气话,只会叫人觉得你在逃避。哦,对了,你这人一直最喜欢逃避了,不管遇到什么问题。”
末吞被无语这么一奚落,倒也不生气,权当无语不存在,何况他又不是不了解无语,这多少年过去了,这无语爱说话的毛病是只增不减。
“地风,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逃避什么问题了,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不好?”
“真的吗?”地风挂着珠泪,美目里噙着还未掉下来的伤心泪花,微微仰着头冲高大的末吞问道。
“真的,经过这件事以后,我发誓再也不将你一个人丢下来。”
“呜呜呜”,地风不知道是感动末吞的话语,还是对末吞这迟来的回应而激动,总之是一哭起来就没有停下的打算。
天音已渐渐苏醒,听着地风委屈的哭声,还以为封魔出了什么事,抱着封魔的身子就哭喊道:“义父,义父,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了。呜呜呜”。
天音和地风,两个人年纪相仿,性格、脾气却相反。
天音是那种安静型的,说话斯斯文文,不会随便和人急眼,更不会轻易发脾气,所以八人中大家都服从她的安排。
地风呢,却是冲动型的,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深思熟虑了再放话出来,而是根据自己的性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会去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
就连重叫这么一个天天追着别人屁股后面唠叨不停的人,他对地风也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惹她。
有一回重叫不知道是怎么的,追着地风屁股后边说一些有的没的,类似地风喜欢末吞,无语却喜欢地风,这三人要不就一起过得了,结果把地风气得半夜趁他睡觉的时候,冲进他房间骑在他身上掐着他脖子,硬是将他的头发剪了一段塞在嘴里才算消气。
地风见天音哭得厉害,自己也跟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两人一唱一和的,你刚停下我再来的默契配合,将齐斗和重叫这两个急脾气的人给气得直跺脚。
“流云剑”被齐斗和重叫两人跺得剑身一上一下的,剑尖左右两边都开始反复地缺口反抗,仿佛是在呵斥重叫和齐斗,要他们不要踩着自己的身子还要作践自己。
有坐不知道是读懂了“流云剑”的痛苦表达,还是也受不了天音和地风二人无节奏地哭泣,对末吞说:“末吞,你去把地风哄好。”
有坐说完,就去扶着天音说道:“天音,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义父尚未清醒,你又是咱们八人中的老大,你快想想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安排?这万一要是再被那四兽追至,恐怕就没有像这次这么幸运能全身而退了。”
天音手背掩着鼻子,使劲地往回抽气,不叫自己的眼泪再这么廉价无节制地落了。
随后,抬起胳膊,用袖子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去劝地风道:“地风,不哭了,咱们得坚强起来,不能叫那些暗黑势力笑话咱们不堪一击。”
地风也是听天音的话,很快就止住了哭声。
““流云剑”,去蓝冰鼎!”
无语见“流云剑已经偏离了方向,赶紧说道。
当“流云剑”出现在始负面前的时候,绿龟黑武是兴奋地往前爬了过去,张开嘴就死死地咬着“流云剑”不放。
始负正和天音几人说话,大家都没有发现黑武,更没有发现黑武在咬着“流云剑”。
“诶呦。”黑武一声惨叫,牙齿被“流云剑”削了一颗,“流云剑”迅速地化作一条柔软的腰带缠绕在有坐腰间。
“你这死乌龟,嘴贱,活该!哈哈哈”,青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风的手腕上跑了过来,盘着身子摇晃着脑袋正视着黑武嘲笑道。
“你有病吧?看人脑不嫌事大的样子,说话和长相一样叫人恶心。”黑武反击了青玄一句,就要去找始负。
无语离开的这些时间,他已经和始负打成了一片。
两个人,就像是阔别很多年很多年的知己,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话题。
青玄被黑武说的话,气得腹部的七彩都放光了,“倏地”一个旋转飞身,从黑武的尾巴处钻了进去,再用自己的身子当作绳子捆住了黑武的身子,一颗蛇头不偏不倚长度正好地趴在黑武的光头上,蛇信子在他头顶来回地蹭着,仿佛只要黑武不求饶,她一口下去就能叫黑武的头顶长个大包。
“男女授受不亲,你快下来,快给我下来!”黑武急得跺脚,身子却被青玄捆着,仿佛青玄和他两个人的身子就是一体的。
“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再犯了,求姑奶奶饶命我便放开你。”
“神经病,当乌龟要当成这么没尊严的话,你还不如一口将我咬死算了。”
黑武臭脾气上来,也是不服软。
“黑武。”始负发现青玄困住了黑武,过来就要对青玄动武。
“始负,别动,自己人。”地风眼疾手快地跑到始负面前说了句,随后对青玄说:“青玄,别闹了,现在大家的心都乱成一团麻了,不许你再添乱,要不我就不要你了。”
青玄一听地风放出这话来,用自己的三角头敲了几下黑武的光头小声地警告他道:“今日要不是有姐姐在,我早就叫你尝尽苦头,再有下回敢跟我顶嘴,看我怎么收拾你!”
“神经病。”黑武见青玄从自己身上溜走后,又骂了她一句,这才跑过去和天音他们打招呼道:“你们好啊,我叫黑武,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我能做到的,你们尽管吩咐。”
“对了,天音,这黑武知天机能算过往,之前始负要他算义父何时醒来,他算出了几个字。”
“什么字?”
“生为死,死为生。”
“生为死?死为生?”天音和地风不自觉地默念了起来。
几个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思。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所有的人都在思考黑武说的天机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上判断。
生为死,说的不就是生着就是为了死而准备?
死为生,说的不也就是死了是为生而准备?
“我知道了。”末吞突然兴奋地大叫了起来:“生为死,死为生,说的是不是活着就是死着,像义父现在这个状态,明明还有鼻息,可是却像个活死人。死为生,说的是不是让义父死去,然后才有重生的机会?”
“对对对,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一旁的重叫也附和了末吞说起来。
齐斗、无语
第十章:连根碧,匕首弑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