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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与为谋 (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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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以往,恐会激起民变。”
      奏请良久,谢太后却只是苦笑,竟不作答。潘文卿复请荣王,直跪到他的面前,连连跪拜三次,说现在人民都要饿死,请荣王拿出一些粮食以稳人心。荣王拒绝,偏撒谎说家仓空虚,哪有能力赈灾。潘文卿将牙咬得紧紧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点着这些证据,愤然指出某仓还有存粮几十万石。荣王无话可对,恨恨盯紧跪拜不休的“左司谏”,白胖大脸红了又红,咬牙喝道:“滚起来,本王给你三十万石就是。”
      陈宜中待得插曲一过,又站出台班,朝谢太后作揖拜奏:“陛下,朝中各省各部人员凋零,三省六部无法行使职能,特请陛下早日颂旨,施圣恩雨露于天下,荫补一批才智双全人材,让朝庭顺利管理地方,以显皇家威严。”
      我抬头看向金銮座,谢太后在那里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露出丝不耐烦。据公公何津所说,陈宜中屡请圣意,再二再三的要求补缺,此时又请,太后多半有些恼了。
      果然不出所料,谢太后淡淡说道:“孤家知道了,先不议这事,留在后头说。如今北兵压境,打至湖州,距临安不过一、两百里路,大伙儿先说说如何筹措御敌之策吧。”
      陈宜中再深鞠躬,奏道:“太皇太后,臣以为官员补偿正是筹措御敌之策。朝庭三省六部都缺丁少员,使政令无法贯彻,国事滞涩;又使军令不通,军中将士无例可依,沦为各自为战局面。常言道,蛇无头不行,朝庭中枢散乱,天下便不稳,又何生御敌之策。”
      “太皇太后,现今之计仍以重振朝政为纲首,打理各省各部,使省部机构完备,行政行军方能畅通无阻。”陈宜中禀奏完毕,抬起头牢牢看住殿前三位圣上。
      谢太后不理睬他,手指敲敲銮座扶手,想了想,往前探出身子,说道:“众卿的意见呢,也说说。”
      我站出班台,作个长揖,奏道:“禀太皇太后,微臣认为宜中丞相所言极是。一脉不和周身不遂,且朝庭为天下军政总纲,切不可使之荒疏。”
      难得两名南宋的顶梁柱统一意见,大臣们站出来纷纷奏曰:“万事有头有尾,朝庭是首脑中枢,切切不可荒废。”
      谢太后离座而起,背负双手在殿上踱步。听了下面纷纷杂杂的请命,低头想着,好一时方才坐回銮座,朝身边宦官点点头,那名宦官便将手中鞭子甩上地面,啪的一声,整个朝堂立即清静下来。这鞭子有个名堂,专为清静朝会争议之用,名曰静鞭。
      谢太后望着默然静立的大臣,说道:“孤家原想等大臣们安排完战事之后方才厘定补缺事宜,既然大伙儿都认为应先补了省、部职岗,那就议这事吧。”
      她停一停,对全太后说道:“你先说说。”
      全太后便在金銮座上半欠腰道福,玉润脸庞未语先笑,随后说道:“咱家与太皇太后就着这事有过考虑,并非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不过局势震荡刚过去,匆匆的选官补员未免有些仓促。既然卿等坚请纲目并张,便这样吧,着陈丞相与枢密院徐清副使,斟酌俾就,召大小官员府邸议事,五日后拟一份官员名单给孤家与太皇太后过目,如无差错,即刻定夺。”
      她话说完了,我赶紧跨前一步,双手打拱,高唱谢恩。耳里却没有陈宜中的称谢之声,悄悄的瞄一眼过去,宜中丞相愣住了一般,怔怔站在朝堂中央,只望着全太后。
      暗地失笑,前些日子还不知道选官有我的份,怎么全太后会当庭降旨,着我一同选拔官员。他的吃惊必在这上头,以为到手的肥差却突然跑了一半,只怕把丞相气得半死了。最可恼的,居然事前半点风声也没有,竟打他个措手不及,补救措施也使不出来。
      全太后不管他有何想法,往下说去:“这事儿便这样吧,望丞相与徐相仔细考察,为朝庭荐些真才实学的能吏。嗯,随后再议议江南战局。太皇太后前几日收到伯颜呈来的信件,征询我朝关于休兵戈的意见。他倒是说帐下将士已止住步伐,现今等待我朝的回应。”
      停住话头,看了看谢太后,往里缩缩身子,坐进去了些,又才说道:“便议议吧。”一双眸子朝我看了过来。
      迎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我笑笑,却转过头去,对陈宜中揖让道:“丞相平素与下官交会多有赐教,下官也曾禀过与鞑子作战很是辛苦。便因连年战火,使得将士疲惫,国库空虚,造成士无用度,战无决心。既然太后有问,我等武夫便请丞相大人定夺吧,而后只管执行就是了。”
      我再道长揖,弯着腰退回台班。垂拱殿立即泛起喳喳的议论声,都在猜原先主战的骠骑大将军,枢密院副使,怎么说出一番暗示和议可行的话来。结合全太后也说伯颜欲讲和,则更将朝会形势若隐若现地表露出来。
      陈宜中哪有不明白的,因为那次集芳轩聚会便探过我的口风,也曾告诉他圣意在‘和上面。于是他扫来一眼,眼神里满含笑意,似乎告诉我:他并没有因为分去选官之权而生气,还知道我推他先回答全太后问话的目的对他示好,表示我徐子清尊重他。
      宜中丞相深思片刻,眼眸仍时不时扫过来,终于拿定主意,便咳嗽一声,对金銮殿三位圣上奏道:“昨日便有奏折请太后知道,我朝河朔灾伤,国用不足,即便军队也是饥寒窘迫,难以死斗。北兵强势,屯甲兵三十万,而我仅伤残十五万不到,实不足以斗之。既然伯颜有和意,不如顺水推舟,与北讲和以缓兵,二三年后边防稍固,可战可守,实为国之上策。”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朝中顿时大哗。先前全太后与我的奏对仅止暗示,而陈宜中明明白白希望议和。加之他是执宰丞的当权者,更有一语定夺的权力。
      特别出奇处在于,陈宜中在贾似道当政期间,一直高呼决战,绝不与元讲和,而现在却公然捡起贾似道主和的理由,以作为自己实施策略的注脚。
      奇哉怪也,丞相与骠骑将军一同改变意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既然如此,这二人当初反对贾似道干什么,大家不都是主和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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