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世杰发动进攻的同时,按照约定,我不再单纯吸引敌人,开始率军强攻六里村,以配合他的水面攻势。
我将火炮和火枪队放置后军,以此抵挡唆都的攻击,调回一千重步兵和掷弹队,再亲率一万人,利用掷弹队的掩护,对六里村开始进行连续不断、不计伤亡的猛攻。
那里只有五千人驻守,但此处部队却是阿刺罕之精锐,六千人里有一半是真正的蒙古彪骑,由他副将铁木尔率领。
我的两千骑兵已分给叶子仪带去武原,作为骚扰阿剌罕后路的奇兵。手头尽是步兵,在进攻当中,铁木尔利用这样的兵种差异,屡屡打开寨门,反复用三千名蒙古彪骑发起冲锋。
这批也许在战场上渡过他们整个人生的彪形大汉,熟练地操纵马匹躲过一颗颗不断落下的手雷和漫天飞来的箭矢,狂飙至我军阵前,呼啸着挥舞清一色的蒙古弯背砍刀四下奔袭,直若虎入羊群,将我的步兵杀得四下躲避,竟使我军立现顿滞之势。
断臂将军余显在我身边,见着前锋一波又一波步兵被打得退了回来,而阵后的唆都更加疯狂地挥军进攻,整只宋军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战况渐渐陷入胶着。这名热血刚硬的断臂将军也不告诉我一声,领了自己二十名亲兵,单手提刀,一夹马腹,纵马冲上锋线。
当我发现余显突然出现在锋线时,没来得及招呼卫士去保护他,余显已经陷入那批狰狞凶狠的蒙古骑士阵形之中,不过片刻时间,便被若同巨浪拍岸的蒙古骑兵队淹没,再也看不见他的人影。
他仅有一臂,冲进去不是寻死么?调来一都士兵保护我,又唤来飞道人,一咬牙,握紧手中锃亮的溜背砍刀,直朝他消失的方向冲锋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见余显战死在我面前。
“啾、啾!”一只鸟儿鸣叫着从头顶飞翔撩过,留下清脆的啼声。我却摇头自嘲:明知道自己不会武功,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悍然冲锋陷阵,当真是元曦所说的拼命三郎。呵呵,元曦在信中便劝我以大局为重,为了众多视我为臂擎的将军们也应该爱惜身子,不要把自己当成拼命三郎。可是,那时候情况紧急,热血沸腾之下哪来得及考虑到其他。
善解人意的元曦,她来临安十天时间,便看出身边诸人把我作了顶梁柱,我成了他们的依靠,甚至是他们的信仰,所以众将容不得这擎天大柱受半点闪失。
我抿抿嘴唇,强制按下悄然浮上的一抹微笑,不由自主感叹:这群人被我所做的成绩折服,眼里只看见我所建立的屹然耸立的北洋大城,只看见一个又一个胜仗在我筹谋下诞生,仅这两个因素已使众人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之,他们对我产生了盲目的崇拜,是的,一种全心全意、披肝沥胆的爱戴之情。
古人便这么纯朴,特别当大宋危在旦夕的困境处境之时,我象一盏明灯恰巧出现,在黑暗无尽头的时机给他们了希望,于是他们更加敬重我了。
当真风云际会,生而逢时啊。
我招呼飞道长把那袭御赐的朱红大氅拿来披上,又往下想去:冲入敌群仿佛只在刹那间,过程居然记不起来了。我好象刚挡过两柄一撩而过的蒙古长刀,余显便出现在十步以外,正血红双眼与一名骑兵格斗。他只有一只手臂,仅能用双腿控制胯下马匹,即使有亲兵极力救助,却仍然吃力之极。
寻着空档突了过去,我乘敌之虚一刀斩在那名与余显格斗的骑兵背部,刀锋划破铁链环扣的盔甲,直刺入背脊,如此用力,竟将刀刃陷在那骑兵骨骼之间拔不出来。
余显双腿一夹,纵马靠近我身边,开口想说什么,这时又有一名蒙古骑兵砍翻保护他的亲兵,自他身旁掠过,在奔驰当中顺势举起沾满那名亲兵鲜血的弯刀,狠狠朝余显砍下。
来不及拔出战刀,我伸手将正在掉头向我说话的余显一把扯下马背,险险避过那柄激进的弯刀。却于这时,一小队敌人冲过环卫着我的队伍,飞奔的骑兵中,一名敌骑举刀挥舞,刀锋端端正正落在刚拉过余显、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臂上。只觉一阵巨痛,左手软绵绵落下去,一道巨大的口子血肉翻滚,自己的鲜血喷了自己一身。
返身去看砍我的那名骑兵,却已被我方步兵拉下马,当场乱刀砍死。
我明白余显的想法,因为战局混乱,兼得危急,他希望用自己的决然来鼓舞士兵的士气。所以我阻止他红着脸羞愧的道谢,忍痛领了他一起回到中军,再次催促全军进攻。
命令一道道下达,军宣队员和刚上任的扬军使一边战斗一边鼓舞士气,即便蒙古大汉的铁骑不曾间断地踏碎士兵的身体,但我的战士们渐渐疯狂起来,面对急驰而来的蒙古骑兵,不要命似的硬撞,毫不在意飞扬的马蹄和锋利的钢刀会让自己瞬间死亡。两股铁流于是相对冲锋,那么坚决,大家咬牙切齿互不相让。
同样坚决的战斗意志,同样对胜利的渴望,使敌我双方竭尽全力进攻,不计伤亡地冲锋。没有人救援身边受伤倒地的战友,无人害怕那些飞扬的马蹄,不顾忌闪亮的刀锋,也不去管自己同时与三四名敌人战斗,敌我士兵迈过成
第五十八章 将军乱(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