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书记家里出来,还是刘师傅送,赵若安诊所也不回了,直接往家赶,估计是要急着找他婆娘表功去。下车时赵若安催李成去买个手机,方便联系。刘师傅执意要陪李成一起去,李成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够钱,两人晃悠半天才找到家联通营业厅,花了488块办卡,还送了个手机。
把李成的手机号记下,眼看天色还早,刘师傅道:“李先生,一起喝个茶吧。”
“别折我的寿了,刘大哥,您叫我阿成就行,我哪敢当你的先生。”李成客气道。
“既然你叫我大哥,那就别跟我客气了。今天哥哥请你。”一声刘大哥叫的刘泰阳很高兴,也由不得李成客气,径直开往销金湖。
销金湖畔有个很有名的茶馆,叫水云居。看到这块牌子李成很是感慨,他这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三年前,还是个民工的李成就是因为在水云居的边上摘荷叶子舀水喝,结果阴差阳错,最后被弄到了武山大牢。
包厢的一面是整块的玻璃墙,外面就是小桥荷花湖水,风景很好,当然茶也很贵。关于李成是怎么坐牢的故事听得刘泰阳哈哈大笑,也说了自己在新疆当兵时的糗事,“那时候叫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我那时候年纪小,肚里老是油水不足,偷了我们团长家的鸡烤了吃。结果吃到一半吹集合哨,鸡毛来不及收拾,让团长顺藤摸瓜逮住了,被训了半天,我说团长你扎那么小气我赔你钱就是了,团长说我们家一窝鸡10多只,就一只会下蛋,让你小子给吃了,我饶不了你。还吓唬我说马上根他一起去打东突。他娘的,我那时候刚入伍没训练,枪都没见过真的,差点没吓尿裤子。”
“后来团长当了旅长,我就当了他的警卫员,有一次比拔枪,警卫班都练这个,他也来凑热闹,我反应速度很快,他知道比不过我,按规矩是数三二一开始,结果他只数了个三就拔了,橡胶子弹打的我小弟弟痛了半天,说是要抱一鸡之仇。”
“旅长你认识,你猜是谁?”
“王书记?”
两人哈哈大笑。
刘泰阳道,“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本事,说起来老哥也有个不情之请,想麻烦兄弟帮我看看腰子。我这毛病吃了不少药,不管用。”
“那方面不行?”李成道,他有些奇怪,没看出来刘泰阳还有这样的隐疾。刘泰阳点点头,“对,右边腰子受过枪伤,好了以后渐渐的就不行了,这两年是完全没有过那种生活。”
“我先看看,这里挺清净,就在这儿吧。”李成让刘泰阳站起来,又道,“刘大哥,不用脱衣服。冷气太大。”
刺进去没一会。
“嗨,还有点痛。”刘泰阳龇了龇牙。
一般来讲,针灸是不痛的,顶多进皮的时候有个刺激。但是真到了病灶,就得看情况了。这时候就能显出功夫来:没内力的针灸师,只能敲敲边鼓,能生不能杀,靠病人自身的正气复原。有功夫的,才能幽明入照,以外力强加于病患,在针下行生杀之道。
刘泰阳觉得痛,那是李成在施杀道了。
“右肾让子弹打过,是青海造黑星吧?”李成听出来弹道的大概样子,由于膛线的原因,青海造五四弹道不怎么旋,因此刨伤小,如果是军工出来的五四,这个肾早没了。
“哎哟!老弟!你真是神医啊!隔着衣服都知道是土五四打的!”刘泰阳真是五体投地。
“武山重刑犯不少,枪伤见得多了。”李成跟刘泰阳解释道,“中医认为右肾藏阴,左肾藏阳,命门间有肾气流转,如此阴阳相交,才能行人道。你的右肾让子弹擦过,倒没怎么伤着肾阴,刘大哥,你的腰子没问题,就是命门里肾气不通了,先天肾精不能化成后天肾水,所以那方面不行,我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刘泰阳笑道:“别整这些阴阴阳阳的了,老哥我粗人一个,听不懂。你就直说有没有希望吧,没事,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等下会有点痛,我数321,你别乱动啊。”李成开始数,“三……”,忽然刘泰阳大叫一声,腰骨喀喇一响,在安静的包厢里听的很清楚,“你小子,扎跟旅长一样爱骗人。”刘泰阳揉着腰,咝咝地吸凉气。原来李成数了个三就动手了,这不能怪李成故意整人,医生给脱臼的人接关节都这样,讲究的就是个出其不意,真数到一再动手,病人心里一紧张,肌肉一缩,难度就大了,弄不好更严重。
“就这么完了?”过了会刘泰阳说:“阿成,我怎么觉得腰子发烫啊。”
“没事,不发烫才不正常呢,对了!刘大哥,晚上悠着点啊。”李成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一脸笑意。
“怎么说?”
“你那腰子本身没坏,这毛病怕是有二十年了吧,你吃了那么多补药,还吃了不少牛驴狗鞭吧?打个比方,你想想啊,这三峡大坝要是二十年不放水,突然有一天给它开个口子,你猜会怎么样?”
第四章 刘泰阳的腰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