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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祥瑞与遣回[2/2页]

幻之盛唐 猫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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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抉择的一路。
      过了上受降城后,金吾军大概收容了两千多回纥骑士。他们将作为归化人,成为大唐天子仪卫的一部分。这些马上健儿将编做若干个团,与仅存下来义从胡一道,分别充入重建的右龙武军、左右神策军、左右神武军,作为中郎将直属的司阶仪仗和奇兵队。
      “河北、河东、山南各道下的各军使、兵马使、讨击使、防御使的检点名录,已经上报,各州下的守捉使、团练报请的编制,也送到了。”
      杜佑又道。
      初步清理完畿内外及陇右关内两道,枢密院接着的任务,就是继续检点中外诸军,以其数目决定进一步裁汰去留,并编订相应预算和供应配额,上报皇帝,经政事堂联席会议讨论通过后,就成为事实上的成例和制度。
      “六十七万人,河东河北云中安东平卢五道还有这么多兵马么。”
      我摇了摇头,又看了下去。
      “二十三万。这还差不多。”
      我微微笑了起来,显然这个数字加接近真实一些,畿内外检点完,也才十一万多点,要是那些藩镇还有这么多实打实的人马,哪还用忌讳朝廷,不过是漫天要价的手段而已。
      对外军的检点,主要以各军自报和朝廷派员公开点册、秘密调查相结合。可以说这也是另一种形式裁军手段,因为事实上,那些外军这些年没战事,亏空缺额的现象很是普遍,检点就是挤掉其中的水分,把资源原先分配到需要和合适的地方,顺便还能揪出点别的什么。
      不过这个数字,对朝廷捉襟见肘的财政预算来说,还是多了点,因为不包括地方自支的守捉、团练,还有那只从李泌手中延续下来退役军人的工程部队,至少也有十几万人。这也是国家财赋中大项的支出。
      “枢密院的任命也下来了,”
      不出意外,朝廷以关内节度使李嗣业转任为第二位枢密副使,却让关内节度使的位置空悬,所有编额也不再补充,余部数编入重整五府三卫,第三位出任枢密副使的,却是丰国公、河东节度副使仆固怀恩,其子仆固炀,授云中防御使,所率铁勒族仆骨部改编为金威军。
      这样再加上兵部尚书兼任枢密副使的梁宰,一个朝中大臣,两个藩帅;一个胡帅,两名汉臣,又重构成一个相互制约又相互配合的格局。
      再说这三位实际都西北出身,却又体系不同的枢副,可以说与同出西北系的河东、朔方诸军关系匪浅,又与我这个筹办内枢密使,颇有交情和往来,对于中外军来说,无论是行事还是发布政令,都是一个良好的润滑和缓冲,也算是朝廷煞费苦心的安排。
      妥协和权衡还是王道啊,我感叹道。
      “财赋归中。”
      我又奏章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字眼,朝制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文进武退。
      就是军队一途,以逐渐回归天宝旧制为目标,原本属于节度使的部分权利,被逐步下放到驻守关防节要的各军使、兵马使身上,以提高他们对付突发事件的灵活性。节度使、都督们除了作为以道为单位的大军区预备队的本镇牙兵外,就职剩下对辖区内各部驻军的指挥调防之权,但是日常考绩训做、防戍征发等则还是收归兵部和枢密院。节度使、都督对军中人事的提拔任免,仅限于都尉以下,都尉以上将领,就只能向朝廷举荐和建议。
      而政务一途,原本朝廷对各州刺史的直辖,放权一部分到道一级,由置各道都督、布政、户赋、按察、转运诸使行驶,原本河北、河东广泛实行的留州、输军、供朝的税赋三分制,分道后,旧河北地区实际上只剩下安东和平卢两道还实行,旧河东地区只剩下划出来的云中道还执行,而作为中原精华的河北道,河东道,则统一交解东都洛阳,再由当地朝廷任命的转运使,进行管理和分配。
      “这是阴谋。”
      “枢相。他这是掘我们的根基啊”
      李光弼的别庄上,一群借着探望李母病,前来的地方军中大员,七嘴八舌的正诉苦。
      这位大器晚成,却号称中兴战功第一的右枢密今年已经54岁了,仍然像一把藏鞘的宝刀一般精爽碩毅,由于勤于骑马射猎,和军旅中延续下来的严谨生活作息习惯,因此几乎看不出多少岁月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此刻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静静听着旧部的求诉。
      “检点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削减我们的衣粮,没有这些东西,再骁勇的健儿也。”
      “什么饷从公出,还要拨付贴帐,公布全军,拿我们当什么了。大帅帐下何曾受过这鸟气啊”
      “偌大河东道才给我们三个军的编制啊,还有一个乙等的。这是刻意的打压啊。”
      “难道叫我们和那些守捉、团练去争配置。”
      “我们那个不是尸山血海里博出来的功勋之军,才安逸几年。朝廷实太让人寒心了。”
      “够了。”
      李光弼突然起身,拍倒一片杯盏。
      显然优裕的生活并不能磨灭这位前元帅常年军旅生涯,令行禁止养成的不怒自威,众人虽然已经是手掌一方的大将或是藩镇,但还几乎是本能条件反射的齐刷刷低头挺身,作出一份聆听训示的模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勾当么。亏空吃饷、虚报员额,一会操就到处抓丁来凑数,”
      他信手抓起一叠邸文,摔他们面前。
      “河东军的名下,才安定几年,就被你们搞成什么模样。这些年,你们的亲族和部曲名下,又增加了多少置的产业”
      “连炮弩、火器都敢卖给那些登州商贾。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长安城外的某处旅舍,静边部拓跋家的使者,也终于等到了接触的结果。
      “什么,举族百帐以上头领自缚来京请罪。”
      白发苍苍的使者听到这个条件,面色痛苦的扭曲起来。
      “还有什么。”
      “所有族人要分家,弥峨川内,不许再存留百帐以上的聚落。”
      传话的中间人,用一种悲悯的表情和一种叹息的声调道
      “拓跋本家的所有成年男子,必须进入河西军劳役十年。”
      “你。”
      一个个严苛的条件下来,这位使者象被抽紧了后一点力气一样,暴怒的几乎想要挥袖而去,
      但是随又想起那些被虏卖为奴,至今不知道哪个偏远矿山里生死不知的同罗人的下场。就心口愤懑如溺水一样的摆摆手,咬着牙根逐字逐句的道。
      “回去说,。这些条件我们都应允了,只求给拓跋家一条活路。”
      两天之后之后,重出发踏上回程一行人,还有来自细封部落的见证人,却躺了血泊里。使者挣扎着,试图从钉住身体的箭只上挺起身来,看着这些前来接应,却突然变脸刀枪相向的族人。
      领头的正是族长拓跋殷德的亲信,他们拿的全是唐人才有弩机和横刀,一个个尸体或者奄奄一息的身体上割戳出各种残忍的伤口。
      “你这个该死叛徒,出卖了我们的部落啊。”
      “虽然你是我们部落受尊敬的人之一。”
      对方突然变了脸色,低声道。
      “少不得借你的人头一用。为了让我们族人聚集起来。”
      河东道陕州,一出秘密的豪宅里,无数器物被打翻摔碎的声音,准时的每天某些时刻响起。
      “还是老样子么。”
      房子临时的主人,站房舍外面皱着眉头道。
      “大公这些日子精神很不好。”
      一个俊俏白皙的青衣小厮,尖着嗓门小心回答道。
      “老吆喝着,想喝芙蓉茶。不喝就全身不自的很”
      “这可是内供的东西,现宫里没有多少我们的人,你叫我们去哪儿弄。”
      来人恨恨跺脚,腹诽着转身离去后。
      “老东西,若不是为了你肚子里的东西。”
      小厮才战战兢兢的回到内室,对着躺一对帐子和帷幕上轻轻抽搐的人体,轻声道。
      “大公,人已经走了。”
      “走了。”
      因为痛苦和错乱,纠结成一团的苍老面容,突然眼中露出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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