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
那种时候是无感的,也并不会想到生命如此的短暂,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做这样的想法。
生命真的特别短暂,意外和计划永远是前者要快。
所以,为什么才有那么多的人选择珍惜眼前,越是有钱的人,对于这种事情,越是看得开。
我重新恢复意识不知是多久之后,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我以为是没开灯,但很快便感觉到眼前被什么东西遮挡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我应该是在医院。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我想要起身,但动一下便感觉浑身疼的厉害,尤其是头。
阵阵的钝痛让我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我想抬起手去扯开遮挡住眼睛的东西,但才刚刚抬起手便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大掌握住了,跟着,男人极低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别动。”
是周竞存。
他握着我的手,不许我乱动,声音温和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就是发生事故头撞到了防护栏,影响到了眼睛的视网膜,暂时不能受到强光的刺激,所以给你敷了药遮挡着,等恢复好了就可以摘了。”
周竞存耐着性子替我解释了一通,我轻声嗯了下,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一天,现在是你出事第二天下午。”周竞存的声音仍然柔和而富有磁性。
我依旧是应了声,而后问他:“你妈妈怎么样了?”
我昨天那么着急去医院,主要就是想跟他好好解释,之前在南市,我也根本顾不上别的,只想着替小鳕说说话,毕竟小姑娘还年轻,家里又那么困难,所以我怕他因为着急揪出放火的人,冤枉了别人。
后来在别墅,宋岩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即便他跟了周竞存这么长时间,周竞存在有些事情上也不会完全信任他,又加上阿姨昨天早晨对我说的那些话,前前后后想了想,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最起码,我不该在那个时候跟他对着来。
不过这些话,现在说给周竞存也没什么意思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罢了。
周竞存将我的手放好,然后听到他起身的声音,他伸手断过一旁的水杯,将吸管送到我嘴边,轻声道:“暂时稳定,她的病情不会有什么好转了,时间越长只会越糟糕。”
我能够感受到,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跟他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喝了几口水,然后便开口说:“你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这个病,我查过,所以基本情况我也有所了解,我的话,只是在象征性的安慰安慰他而已。
周竞存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问我:“饿吗?”他将水杯放下,一边说一边将病床调高:“阿姨熬了骨头汤,要是饿了就先喝点,这些天还不能吃米饭和其他过硬的东西。”
“好。”周竞存将床调好后,便将保温盒打开,瞬间病房里便溢出一股清香的骨头汤味,因为我暂时不方便,所以只能靠着周竞存喂,他倒是也不觉得烦,反而是十分有耐心的样子。
我的伤势周竞存说不算严重,就是头遭受的撞击较大,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是擦伤为主。
喝过汤后,护士进来替我换药水,不知道是什么药水,感觉换了没几分钟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觉得很困,就好像是许久都没睡觉的那种感觉。
再次醒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看不见,我只能靠嘴巴,开口喊了声:“周竞存。”
我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有些突兀。
几乎是瞬间,男人便出声应了:“我在。”听着周竞存的声音,像是距离我有些远,随着他的回应,男人的脚步声也在渐渐朝我靠近,最终在病床边停下来。
周竞存伸手搭在我的胳膊上,示意我他在,一个人突然间看不见东西,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即便是平时再熟悉的地方也一样,十分的没有安全感,更别说要分清周遭的环境了。
周竞存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就是头疼。”说着,我便忍不住想抬头去碰,只感觉整个脑袋都被纱布包裹着,但具体是什么样子自己也没办法看到,所以就想摸摸知道个大概。
不过还是跟我刚醒来时一样,还没碰到头部手腕便被一股力量拦住了,周竞存柔声对我说:“别碰,会疼。”
“我想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跟印度人一样。”
“包裹的那么厚实吗?”我一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印度人围着一块大毛巾的样子,那我伤的得多重啊。
我的话,让周竞存发出轻笑声,他说:“只是打个比喻,没事,就是一些伤口还在愈合,你别碰,会感染。”
听他这么说了,我才稍微放点儿心了。
我问周竞存现在什么时间了,他说快要晚饭点了,他这话刚说完,便听到有人敲门,男人低沉的声音吐出两个字:“进来。”
病房的门被打开,随即,阿姨的声音响起:“先生,太太醒了吗?”
“嗯,醒了。”周竞存淡淡地应道,我连忙开口喊了声阿姨,然后便听到阿姨说:“太太,我给您送晚餐过来,熬了点儿上药小米粥。”
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我出声问:“阿姨,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不有点儿,不严重。”
“那您得吃药,别拖。”
“好。”阿姨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柜上,听到她问周竞存:“先生,您的晚餐我也带来了,您先去吃,我来喂太太。”
“不用,时间也不早了,让宋岩送您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周竞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都这么说了,阿姨也没再坚持。
等阿姨走后,我忍不住打趣周竞存:“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
如果我现在看得见他,这些话一定不敢说,但我现在眼睛被挡住的,所以有些无所畏惧的架势。
周竞存沉默了半秒,低淡的嗓音缓缓道:“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
“当然不好,你总是凶我,还喜欢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当然,倒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比如我怀孕的那段时间,他对我是真真的好,无论是因为孩子还是单纯的对我,我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
只不过我没想到,在我的话说完之后,周竞存就没了声,如果不是他还在继续喂我吃东西,我一定会认为他是因为生气离开了。
一碗粥下肚,男人还是没反应。
我抿了抿唇,低声道:“你生气了吗?我只是”
“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一定会对你好。”男人低沉到极致的声音,让我一时间有些懵了。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心上,激起了千层万浪。
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周竞存却面不改色,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可他不知道,他的话,让我有多么的惊喜。
我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周竞存替我擦了擦嘴角,然后听他说:“我们明天出院回家,等伤口愈合之后再来拆线。”
我的左耳附近缝了十针,不过还好,是在脑袋上,以后头发遮挡住也看不到。
只是,我有些惊讶,怎么要出院这么快?
我咬了咬牙,低低淡淡地问:“我的眼睛还没好,这么快出院,能行吗?”
“已经咨询过医生了,在家里休养,跟在医院一样的,有我在,不会害你的。”
“那我听你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院了。
离开医院之前,周竞存去找了趟薛舰尘,阿姨陪着我待在病房等他。
阿姨一直坐在我旁边攥着我的手,她说:“太太,都怪我,我不该跟您说那些话的,也不至于您冒着大雨还要出门。”
阿姨的声音带着抽泣,我连忙伸手反握住她,我说:“阿姨,您可千万别这样说,这怎么能怪您呢,您告诉我那些,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您不知道,我在南市因为这件事情,跟周竞存还闹了别扭,他妈妈还处于病危中,如果您不告诉我,我都不会知道这些。”
“话虽然这样说,可让您受了伤,我这心里不好受,宁可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也不要是您,您还这么年轻啊!”
“阿姨,瞧您说的,我又不是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要再去想这些了,现在什么事都没了。”阿姨的话,带着自责跟内疚,但她潜意识里的意思,我却根本没有听不出来。
所以,自然也不会去多想。
我的话后,阿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话转移到周竞存身上,她带着一股笑意,像是在对自己女儿说话一般,她说:“得知您除了车祸,先生别提多着急了,从您被送进手术室他就一直守着,身上的衣服还是凌晨宋岩送过来的,连澡都没洗,生怕您突然想了找不到他,又担心车祸是老宅那边弄出来的,当即就让宋岩带人去老宅把莫太太跟她的侄女困着,就连警察都惊动了,不过后来调查监控确定是意外,司机因为醉酒驾驶导致的事故,先生直接将司机起诉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开车了,太太,先生心底是有您的”
阿姨还在继续说,她的话就像是程复读机一样在我耳边重复播放着。
如果她不告诉我这些,我想,我估计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毕竟,想周竞存那么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亲口对我说呢!
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即便是他妈妈在医院抢救,他也会在一切稳定之后找个病房收拾一下,可我没想到,他会一
第85章:看不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