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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五)[2/2页]

万劫成魔 焚琴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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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顿了一下,又道:“便如我先前所说的,乔峰虽是契丹人,不过却是响当当,顶天立地的汉子,即便是有人陷害于他,让他身败名裂,他也不曾做出甚么杀人灭口,挟恨报复的举动,如此大好男儿,岂是诛杀养父母,谋害师傅的丧心病狂之辈?”莫说二僧,便是厅中众人听得钟万仇这番话,也对传言中乔峰的恶行大为怀疑,不过乔峰毕竟是契丹人,众人虽是不再坚信乔峰是杀人恶徒,仍对乔峰的身份颇不认同,此刻见钟万仇如此落力的为乔峰开脱,登时对钟万仇大为怀疑,眼中见疑之色大生。乔峰听得钟万仇为他如此开脱,心中的感激,无以复加,见到众人对钟万仇颇有疑色,岂会不知众人心中的念头,心道:前辈对我如此呵护,我岂能让前辈落下袒护契丹人的骂名!先到此处,当下沉声道:“前辈对乔峰的大恩大德,乔峰铭感五内,只是乔峰终究是契丹人,为天下武林所不容,前辈犯不着……”
      “放屁!”钟万仇双眉一蹙,冷声喝道:“契丹人怎么了?你老子萧远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萧峰也是个响当当的好男儿,甚么种族当真这么重要么?”众人听得他如此说,心中大为不屑,当下默不出声,暗自猜度钟万仇与契丹的关系不已。一旁的乔峰听得钟万仇此番话,却好似耳边响起一声炸雷一般,当即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前辈……你……你……你说甚么?你……你认识我父亲?”钟万仇见他神情紧张,又惊又喜,哪里会猜不到他的心思,想到自己利用萧峰的计划,暗自叹息一声,才道:“你父亲名叫萧远山,是辽国一等一的高手,师从宋人,学得一身武功,身份尊贵,至于你么,你的名字应该唤作萧峰!”此言一出,钟万仇便发觉厅中有几人神情大变,略一打量,一个老翁,一个老妪,男的身裁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还有一人,身形高大,说是年纪很老,似乎倒也不老,说他年纪轻,却又全然不轻,总之是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相貌说丑不丑,说俊不俊。最后一人,却是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钟万仇心思一转,便猜到这四人身份,冷笑一声,道:“谭氏夫妇、赵钱孙、智光和尚,老子说得可对么?”四人闻言神色大变,惊惶不已,一时间愣在那里,一旁的萧峰却是神情激动,连声问道:“四位,火云前辈说的可是真的?”智光和尚听到“萧远山”三个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了一片奇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叹息一声道:“前辈所说,却是千真万确,乔施主,啊……是萧施主才对,你本来的姓名却是唤作萧峰!”乔峰本已知道自己身世,只是不知父母姓名,此刻听得智光承认,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忽地想起初次和钟万仇相逢之时,钟万仇便称他作“小兄弟”,自己当时还道他对自己颇为赏识,才和自己称兄道弟,现下想来,想必当时他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当时称呼自己的应该是“萧兄弟”才对,可怜自己竟然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想到此处,心中哀伤不已,愣愣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怜惜,又道:“萧兄弟,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么?”
      萧峰点了点头,沉声道:“前些日子在杏子林中,智光大师已经我的身世悉数讲出,只是智光大师不肯说出先夫留下的石刻上,究竟写了些甚么,更不肯说出那带头大哥的姓名!”钟万仇嘿嘿冷笑,扫了智光四人一眼,道:“怎么?你们没脸说么?”四人神情骇然,却又万分羞愧,好一会儿智光和尚才合十垂首道:“我等虽是出于公心,但所作所为确是大错特错,委实无颜对人。”钟万仇点了点头,道:“知道羞愧,你这和尚倒也算还有几分人味儿!只是你等为何不肯一早将萧峰的身世告知于他,还将他当作宋人子嗣,寄养在乔三槐夫妇家中?”微微一顿,冷笑道:“常言道养虎为患,你们倒是了得,将契丹人的孩子养大,反倒要他为大宋对付辽国西夏?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么?如此也倒罢了,偏偏萧峰的身世被人揭露,你们便一个个跳将出来,指正他的身份,这又算是甚么道理?你们既然不相信他,又何必留他性命,将他养大,难不成便是为了让他做你们的犬牙么?”嘿嘿冷笑了两声,接着道:“便是养狗,也没有你们这般狠心的吧,何况萧峰还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如此无耻,你们和那些虐杀宋人的契丹人有甚么分别?”
      饶是众人觉得契丹人该杀,此等事情颇让不少侠义心肠之人大感羞愧,心道:如此卑鄙下作,岂不和那猪狗不如的契丹人一般了么?便是为了国家大义,如此作为,未免也有些过了。四人满脸惶恐,羞愧难当,好一会儿那谭公才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讯息,说契丹国有大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数百年的武功图谱,一举夺去。这件事当真非同小可,要是契丹此举成功,大宋便有亡国之祸,我黄帝子孙说不定就此灭种,尽数死于辽兵的长矛利刀之下。虽说我等手段过于狠辣,却也是为国为民,虽说做错了事,但却毫无私心!”“好个毫无私心!”钟万仇冷哼一声道:“即是毫无私心,为何不将萧远山那石刻上的言语,尽数说出来,反倒藏藏掖掖,极力掩饰那带头大哥的身份!莫非堂堂的大宋男儿,连这点但当都没有么?”
      萧峰听得钟万仇再次提及那带头大哥,登时身子一震,双目圆睁,直盯着四人。四人相顾一视,脸上尽是决绝的神色,当下那智光躬身向萧峰施了一礼,道:“萧施主,当年之事,却是我等对不起你,只是那带头大哥的身份,我等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你要杀要剐,我四人绝不反抗,便请萧施主动手,为你的父母报仇便是了!”萧峰愣了一下,道:“在下能得知自己的身世,尽是出自大师的大恩大德,还请前辈可怜萧峰,将先父亡去前留下石刻的内容告知萧峰!”说罢,纳头便拜,一旁的钟万仇见了,探手将萧峰拦住,冷声道:“哼!自己做下的恶事,不思补救,反而处处掩饰,那石刻早已被人毁去,此刻只怕甚么都不曾剩下了!”萧峰闻言一愣,呆立在那里,不禁怒火上冲,只想举掌将眼前四人尽数杀了!
      智光和尚也是一愣,叹息一声,道:“事情已经做下,石壁上的字能铲去,这几十条性命,又如何能够救活?如此作为,当真有些下作了!”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倒也老实,比起那带头大哥,着实胜过太多,可怜他也算是一派……”智光正自感慨,听得他如此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大喝了一声,将钟万仇的声音掩住,一脸惊恐的看着钟万仇,道:“你……你……你怎地知道……”钟万仇也不理睬,扬声道:“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卒,妻儿为盗所害,余亦不欲再活人世。余受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后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说完看了智光四人一眼,冷声道:“我应该没说错吧!”四人神情惨淡,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钟万仇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道:“萧远山当真是重情重义的汉子,杀了几个卑鄙无耻的汉人,便绝对愧对恩师,若是换做老子是那萧远山,莫说是你们几个,便是整个大宋的汉人,我也通通饶不了,不把大宋杀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怎地对得起自己?”
      萧峰闻言一震,心中又是对父亲的敬仰钦佩,又是对眼前四人的愤怒仇恨,当即冷冷的看着四人,却听智光颤声道:“前辈难道不是大宋子民么?何必费尽心思调拨萧施主与大宋为敌?那带头大哥虽是做了错事,却也出于公心,若是前辈揭穿他的身份,只怕……只怕……便是我中原武林的一场浩劫了……”钟万仇呸了一声,道:“老子自然是宋人,不过老子首先是个人!做下这等无耻之事,亏你们还有脸替他隐瞒!”四人老脸羞红,不知如何应对,当下沉默不语,萧峰听了钟万仇这番话,那里还听不出钟万仇知道那带头大哥的身份,当即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连连叩首道:“前辈对萧峰恩重如山,萧峰不知如何报答,还请前辈告知萧峰那带头大哥的身份,萧峰为父母报了大仇,甘愿为前辈当牛做马,为奴为仆!”
      钟万仇心中自有算计,岂会此刻便将那带头大哥的身份告诉他,当下叹息一声,道:“萧兄弟,你且起来!”说着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萧峰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非是我不肯告诉你那人的身份……”说道此处,当即止住,运起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乔峰传音道:“这其中有个极大的阴谋,那带头大哥乃是为人所骗,才误杀了你父母,我多年查探,近几年方才查出些端倪,个中情形,稍后我再与你细说。”说罢,冲萧峰点了点头,萧峰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当即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四人见钟万仇唇齿开阖,却不见声音传出,知道他定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暗中向萧峰说了些甚么,他们虽是运转全身功力,想要偷听一二,只是钟万仇武功远在他们之上,便连一旁的玉无暇也休想听到一二,他们又哪里探听得到。见钟万仇说完后,萧峰神色微变,便不再追问,当下心中惴惴不安,生恐钟万仇说出那带头大哥的身份。智光看了钟万仇一眼,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道:“还请前辈网开一面,放过那带头大哥吧!至于我等,甘愿赴死,也算是为当年的错事恕罪。”
      钟万仇听得他此言,心中忽地一动,盘衡了一番,道:“你四人倒也难得,竟有如此慷慨赴死之心。”说道此处,冲四人点了点头,向智光传音道:“你道当年之事如此简单么?此事背后藏有绝大的阴谋,我近年来已查出些端倪,玄慈那秃驴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个中深浅,老子自然理会。”智光哪里想到他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心中登时翻起惊涛骇浪,忍不住身子颤抖,后退了两步,抬头再看钟万仇,见他一脸凝重的冲自己点了点头,哪里像开玩笑的样子,略一思量,心中便有了算计,当即也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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