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外面,再回身看看朴圣姬,她依旧是在一丝不苟地编织着,全然不理会周围的事情。那柔软的桔红色的毛线在她的手上顺从地上下翻飞,勾勒着一片枫叶的轮廓,也将她们的心思编织进去了。这就是爱,为了爱,她们既可以千娇百媚,像牡丹盛开,又可以奋不顾身,像飞蛾扑火。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了,终于,朴圣姬编织完一件毛衣的枫叶,她拿着这件毛衣,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说道:“小荷,你看看这样可以么?”
金咏荷一见到已经编织完的毛衣,就忙说道:“我快看看,效果如何,你歇歇,我已经给你泡了茶水了,喝一口。”说完就拿过毛衣对着灯光,仔细地看起来,只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很好,圣姬,你的水平越来越好了,你看编上这个枫叶衣服就更美观了,多了些妩媚,多了些风采,枫叶一上一下,似是随风飘摇,多有灵动感啊!浅绿配桔红,这颜色搭配得多好啊!这样就对了。”
朴圣姬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道:“本来么,黄绿红三原色,怎么搭配都合适。冷暖相对,明暗相称。我都要累死了,一直这么坐着真不好受。”
金咏荷立即说道:“那就歇一会儿,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提提精神。然后再继续工作,再接再厉,不要着急,这夜长着呢。”说完就端起那杯茶水送到朴圣姬的手上。
朴圣姬端过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小口茶,笑着说道:“这茶真好喝,口渴的时候才感觉到这种茶叶的香味更加浓郁,茶水更加的可口。”
金咏荷说道:“就是,碧螺春可是提神醒脑解闷的好东西。我再给你续上些热水。”
朴圣姬伸了一个懒腰,振作起精神,说道:“行了,行了,我得快织了,要不就越来越晚了。”
金咏荷说道:“也是,不怕慢就怕站,停下来就不愿意干了,要坚持,要一鼓作气才可以。你要是还是累,感觉不舒服,我给你捶捶背,怎么样?”
朴圣姬听了,莞尔一笑,调侃着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娇气!再说我也不敢劳动你的大驾呀!”
金咏荷笑道:“我这不也是在劳动你么,彼此彼此,我付出点什么也不算过分。给你溜须拍马,总要比对别人要好的多。”
朴圣姬笑道:“看来我在你心中还算是有地位的。”一副很知足的表情。
金咏荷说道:“这话可是真的。”
朴圣姬又拿起另外一件毛衣,说道:“不能与你嚼舌头根子了,我得快点编织了。”说完就穿针引线,全神贯注地编织起来。
金咏荷坐在自己的床头上,耐心地看着他一针一线地编织,心里很是羡慕。顺手拿起那件已经编织好的毛衣,举在眼前,好一个欣赏,看到妙处,深深地为自己遗憾起来,遗憾自己没有这个本领,不能亲手编织几下,代表一下自己的心意。好在毛衣是自己买来的,还可以稍微宽慰一些。一想到这里就让她想起了藤野贞和,她在想,如果藤野贞和见到她送来的毛衣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是激动还是不屑一顾。她想象着,以藤野贞和对自己的痴心爱恋,一定是很高兴才是呢。他一直是对自己百依百顺,体贴万分。可是她一直担心自己的家庭,会反对她们的恋爱,她知道,自己的家族对日本侵略的历史一直耿耿于怀,怀恨在心,毕竟在那次战争中她的亲人,她的同胞都曾遭受过苦难。而且她的爷爷也是在那场战争中牺牲的。这件事情爸爸总要向她提起,曾不止一次的告诫她,对待日本人要横眉冷对,或者避而远之,不可过于接近。而自己却稀里糊涂地接受了一个日本男孩儿的爱情,明知故犯,你说这样她怎么向家里交代。一想到这里,她就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热烈心情,犹如掉进了一个冰窖一般,寒彻心骨。
她向朴圣姬说道:“圣姬,你说我家里会不会同意我们的爱情呢?”
朴圣姬正在全神贯注地编织毛衣,全然没有听见她的话。金咏荷就下地来,将水杯重新倒上热水,端着茶水走到朴圣姬的眼前,对她说道:“圣姬我说话你们又听见么?先歇歇,喝口水在编!”
朴圣姬这才抬起头来,停下手中的针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疑惑地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啊!再说一遍,我得快些编织了,再有一会儿就完成了。”说完就把水杯交还给金咏荷,接着低头开始编织起来。
金咏荷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朴圣姬,犹豫了一下,很矛盾地说道:“圣姬,你知道的,我家里人对日本人可是一直没有好的印象的。可是现在我却正与日本男孩儿谈恋爱,你说我家里会同意么?我很担心啊!”
朴圣姬一听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咯噔一下,心神不宁了。想要掩饰,可心手不能相随,手腕一使劲,针尖扎透了毛衣,又扎在了左手的食指上,她感觉到一阵剜心似的剧痛,不由地“啊!”的一声,急忙将手从毛衣下边扯开。
金咏荷一听她的一声尖叫,就知道朴圣姬的手指被扎着了,忙上前说道:“怎么了,扎着了,快拿过来我看看。”说完就看见了朴圣姬那个指头正在顺着针眼咕咕地向外面冒血,因为编织毛衣的钩针很粗的,所以伤口也很大,血流的就多。
朴圣姬喊过一声,也就镇静下来了,她毕竟是医疗世家的孩子,见过世面,立即说道:“快拿些纸来,不要把血流在毛衣上。”说完,将毛衣从身提前拿开。
金咏荷最见不得血腥,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可是一到了真正需要打针的时候,她就会晕倒的,好在这次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但是她也有点吓傻了。
朴圣姬见她没有动地方,就又急切地说道:“快拿纸来啊!发什么呆。”说完就跳下地来,自己去找纸。
这时候,金咏荷才如梦方醒,赶紧找来纸巾,递到朴圣姬的手上,然后又帮助她将手指包住。她一边给朴圣姬包扎,一边想:一定是自己说到日本人的事情让她心惊了。想到这里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为了自己,朴圣姬可是一直在忙忙碌碌啊!自己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还要添麻烦。遂很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了,我不该打扰你的,看看还让你分神受了伤。”
朴圣姬很害怕金咏荷再说那件事情,忙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张,假装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又调侃道:“做这个活的人哪有不挨扎的呢!扎一下倒是清醒多了,会有灵感呢,也未可知。你把创可贴给我拿来,贴上,就没事了。”
金咏荷说道:“去医院包扎一下,可别得了破伤风。”
朴圣姬笑道:“不用大惊小怪的,算不了什么。你可别忘记我是医疗世家出身的,也会一些医护知识呢。”
金咏荷忙去找来创可贴,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帮助朴圣姬将伤口包好。朴圣姬抬起手腕,扬起手掌,看了看那个手指,然后微笑着向着它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家伙是要罢工了,呵呵!没完事呢,就得再忍耐一下。”说完就又拿起那件毛衣开始编织起来,金咏荷坐回到自己的床上,看着她很别扭的动作,再也不敢打扰了。
好在下面的编织也很顺利,朴圣姬轻车熟路地将毛衣编好。两个人在编好毛衣后又是一阵儿欣赏,直到心满意足后,才喝些茶水,再去睡觉,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两个人闭了灯光,躺在床上,都各自想着心事,一时还没有睡意。
朴圣姬听着金咏荷的呼吸,知道她没有睡,就问道:“小荷,咱们将毛衣编好了,可是怎么将衣服送给他们呢?”
金咏荷轻松地说道:“这个简单,明日我们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可以直接告诉给藤野贞和的。”
朴圣姬很为难地说道:“藤野贞和这个事情当然好办了,可是我怎么送给沈心鸣呢?”
金咏荷听了,才想起来,要是送给沈心鸣东西还真是个难事,因为沈心鸣不是在办公室里就是到医院里,这些时候身边都有人在,肯定不好意思送给他东西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才边想边说道:“还真是没有办法呢,看来只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了。你也不用心急,还有几天才是元旦呢,实在不行,我想咱们可以到医院的门口处等着他,交给他就可以了。”
朴圣姬听了,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说完就沉思不语了。金咏荷也不做声了,浑浑噩噩,好久才睡去。
她们并不知道,这个夜晚,沈心鸣也是在挑灯夜战,他是在给班级写字画。他可不想耽误了元旦的节目,所以很认真地写,一边研磨一边想句子,想好了,就开始挥毫泼墨。写完一幅,再边饮茶边想,然后再写,如此三番五次,才顺利完成,又在每幅字画上认真地黔上印章,引首章与压脚章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遥相呼应,平添无限的情趣和美观。看着写好的字画,心满意足,觉得很是轻松。仔细卷好了,这才去睡觉。
第二日,沈心鸣在来班级上课的时候,带着一大卷子宣纸。大家一看就知道沈老师已经将字画拿来了,争先恐后地围上来,想一睹为快。赵君豪一边接过宣纸,一边惊喜地说道:“老师,你的字画写得这么快啊!”
沈心鸣微微一笑,说道:“我昨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觉得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写了这些个东西。马上就要到了元旦了,我可不能耽误大家的事情。”
第九章:机缘巧合 借花献佛(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