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坐在一起认识!认识!”所有人听话音并不善,纷纷看向他。此时,饭点已过,但没有一个桌子人要离开,苍蝇萦绕在菜肴上久久没有离去,空气燥热更烘托出现在的紧张局势,满场人都忘记他们手中的事情,而我们则转为整个辣夏的核心。
“我先走了”木禅没有预兆说完就走或者说落荒而逃,檄小澍最先反应已经是跟着离开,岑白咬咬牙心有不甘,谁知谭循轻巧的笑笑,不痛不痒告诉她,有意见欢迎找他,高二3班。
我知道他不好招惹,岑白再强硬也只能是鱼死网破,于是强拽着她找木禅,刚到门口就撞到两个人——边陈和杨柳青。他们俩怎么在一起,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岑白故意从他们中间破开,怒气冲冲拉着我就走,我们更加没有注意到一个被岁月侵染却极其显眼的男人刚好从车里走下来。
到了红绿灯的当口,檄小澍单枪匹马出现在我们面前,颓丧、不振、心灰意冷像是垂死挣扎刚从生死边缘爬出来的死士一般,而那个简单率性的人似乎都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我竟有些犯傻地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他。
“走吧,喝一杯”他此时是脆弱的,笑得都这么敷衍,我们呼之欲出的话掖在心里,打算就这么陪他疯狂一把吧。
市博物馆的中心大楼呈圆弧状,它的地下一楼半漏天敞开,被数百层楼梯包围遮挡,几乎废弃,我们三个藏匿其中,喝着手里的饮品,没有人愿意主动开口,但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昭然若事、原形毕露。
“你俩有劲吗?一人端瓶饮料”檄小澍瞟着我们手中的瓶子,甚是鄙夷。
“你丫的,老子冒着增肥的危险陪你喝,你还这么多废话,看一会儿,你喝醉了谁抬你”岑白嘴不留情,但话里还是带着些许暖意,檄小澍像是没听到一口气喝了近乎半瓶的酒,嘴边带着丝丝笑意,真的够苦涩,是酒太难喝吧。
“她回宿舍了”静中的话音,最是穿透人心。他没有说出名字,也没有看我们,嗓子沙哑快要渗出血丝,我俩也一时忘了怎么回答。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他抿了口酒,开始自圆其说。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她了”难道不是初一时候?我暗自低语,他眼神迷离眺望着远方,追忆多少年前的事情,我俩相顾无言紧抱着手里的饮料,在静默中倾听着,等待少年的诉说。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沉静”
“……”
“幼儿园的时候,她是个孩子王,敢哭敢笑,敢说敢言,从来都无所顾忌,她总是变着花样吸引着同龄小孩,我们也愿意围着她转,我也是其中一个”他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都觉得幸福。
“当时她骗我们月亮总跟着她走,我们都信了,竟跟着她满园子跑,结果院长赶来,她比谁都跑的快”
“还有次,她趁着老师不在,课上撺掇大家玩,结果被老师抓住,她一个人接受老师惩罚,当时流行体罚,她硬生生挨了老师20下都没吭声”
“哦,对了,你们知道牵牛花里有蜂蜜吗?那还是她告诉我们的,但花根里只有一点残留,一点都不过瘾,一个夏天幼儿园门口那棵树都被我们扒光了,嘿嘿”檄小澍笑的真傻,我和岑白竟也动容了跟着一起傻呵呵的。
“那时候,我爸妈忙没时间管我,差点美的自闭症”他说着又灌了口酒,帅气的脸上蹭出红晕,酒渍湿润了面颊,云里雾里走入时间的夹缝。
“空荡荡的家,说话都有回音”他笑得惨烈,可他可知道父母这样奋斗是为了谁,我没留神联想到我的父母,心乱如麻开了瓶酒喝了起来,我闷声咳了几下,难喝的眼泪都在打转。
“那时候我最喜欢呆在幼儿园,跟在木禅身后,但升小学后我再也没有遇到她,也很快不记得她了”所以说孩子的记忆有时比鱼还要短,悲伤也称不上悲伤,岑白在我前面坐着,出奇的安静。
“但我没想到,初一的时候却再次相遇,她样子没有多大变化,所以我一眼就认出她,小时候记忆汹涌而至,但大多都不太清晰,但她就像小时候的重影,我却记忆犹新,当时我应该是兴奋的,不对、不对,应该是—是—”他最后没有说出来,应该有太多情愫了,都开始语无伦次。
“我开始观察她,可怎么不对呢,印象中的她不应该这么寡淡,我很想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有什么资格知道。旧友吗?估计她对我都没印象”他摇摇头,意识不太清楚。
“之后,我以学习的名义请求老师将我和她坐一起,我每次都找各种话题,她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笑笑从容应对,我以为她永远都会这样无伤大雅的姿态,没有人能够影响到她,可有一个人证明,不是这样的”他喝完最后一瓶,倚靠在台阶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他就是今天的那个男的,谭循”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被他说出来还是有些惊讶。
“她每天放学必经一个路口,那天,我站在那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她,我就想着她或许还在教室,刚到三楼就听到有人说话,我躲在墙后面看到他俩儿,声控灯突然亮起,谭循已经走了,而我看到她站在原地静默,似乎哭了”他停顿了一下,拿走我身边的酒喝了起来。
“别喝了”岑白压低嗓音,嗔怪他但多得是无奈,满是温柔。
“你知道我听到什么吗?他说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好过,这辈子你们欠我的别想还清”木禅的脸渐渐在我的眼前浮现,安之若素、淡然若水,原来背后却是伤痕累累、不堪一击。
“那是她没有血缘的哥哥,她母亲拖家带口嫁给他的父亲,但事实上她并不好过,那刻我完全明白她的变化,她的笑容下的忧伤”檄小澍真的醉了,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说话都细腻起来。
“我不知道这出于什么想法,可我开始有个念头,留在她身边守护她……”他像是用完全身的力气,眼睛紧闭逼出一滴泪来,后面还说些什么全在他的低语中含糊带过,具体的话语已经不得而知了。
“这个傻逼,真能装,喝不了就别喝”岑白面露凶相踢了踢不省人事的他,无奈之下叫我俩一左一右架着他走出这处的阴霾,暗处呆久了阳光就变得刺眼,一切也都容易原形毕露,岑白眼里的红血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无从隐藏,能被感染的,故事还是有的……
我俩回到学校,叫来一个住校的男生将檄小澍拖走后,行走在那些熟悉的道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步子迈得沉重,全身没有气力,夕阳在西边作祟,湛蓝天空、纤云浸染,如血残阳触目惊心,压着我们的心头滴出血来,呈现痛彻心扉的悲痛来。我们都有执拗,为难别人,跟自己较真,都说这是不成熟,那成长后的执拗,就只剩和自己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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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更新,愿大家能喜欢。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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