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是个什么味道?
这个问题不同的人肯定有各式各样的回答,有人可能会说是血腥气,有人会说是男儿的血气,也有人可能会说是诡诈计谋的阴冷气息,但在刘嵩眼里,战场的味道就是压抑,紧张,毫无来由的紧张。
许是天将下雨的低气压带来的憋闷,刘嵩周围的人们嘴里的话都少了许多,往日列队之前那烦人的嘈杂,如今再难得见,只见部下们抿着嘴,绷着脸,反复得检查自己可怜布甲的条条缝隙,生怕被哪支流矢从这些薄弱处钻了进去,尽管即使没有缝隙,复合弓在百步之内也可以轻易将他们的身体射个透心凉。
在这样的场景下,恐怕就算是神经最大条的人,也会感到气氛的诡异,更何况是刘嵩这样心思绵密得有些病态的人物?
“六哥,您老从军次数多,见识也广,您说这城墙下有什么射不到的地方没?”赵老六的身旁围着几个后生,正七嘴八舌的请教保命的招术。
一听这话,本来就相距不远的五十来个队中同袍,立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或是扭头倾听,或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老六,一时间,小小的营地当中竟是针落可闻。
部下们都是如此,刘嵩这个长官当然也不能脱离群众,怎么说他也只是第一次参加攻城战,究竟是怎样的玩法,同样是两眼一抹黑,耳朵自然也竖得直直的,生怕漏下一个字。
突然成了战友们视线的焦点,赵老六竟也有些手足无措,东张西望了两眼,入眼处分明满是期冀的目光,就连向来不和的队正、队副,都僵立在当场,支楞着耳朵,静等着自己的回答。自己再不说两句,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嘿!咱当年净趴在城上打蛮子了,那些王八羔子哪有什么城墙?不过……”赵老六低头在手边仍没有削尽枝杈的简易木梯上又缠了一道麻绳,拖长声,卖了个关子。
“日你娘的赵老六,有屁咋不快放?”一边的卜长寿实在顶不住好奇,张口骂了一句,引得周围好一片附和,就连吴辰那小子,也凑趣嚷了两嗓子。
见自己惹了众怒,赵老六也不敢继续哼唧了,直起腰杆,追了一句:
“咱当年也没少守过城,射个箭啥的,总觉得跑得快的蛮子有点瞄不准……”
“哦!……”
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恍然一哼,再看赵老六只是抓耳挠腮地思忖,众人也知道从他肚子里再掏不出什么玩意儿来,原本聚集的目光一下子散了,人人都好像心里多了点谱儿,适才一直压抑的声音登时爆发了出来,地里的收成,家里的老婆孩子,战胜后的功勋、赏钱,全都被当作话题,吵吵起来。
好似只要嚷嚷得越大声,心里的恐惧便能小几分似的,刘嵩队里的吵闹片刻间便爬得山响,惹得营帐周围巡行的巡逻兵们阵阵侧目。不过随着劈啪两声响鞭的脆响,议论戛然而止,军法的威严,蘸水的皮鞭,陡然让众人清醒了许多,这里不是自家的晒谷场,而是军营,随时能够吞噬自己生命的军营。
以刘嵩的性格和人缘,即使是家长里短,也是没人愿意理睬他的,不过周遭的平静,却能让他更轻松地思考下问题。掖在心里好久的事情,总算随着即将上阵而有了决断,他
第二十九章 竿木足亡秦?(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