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难藏不平事,少年持刃拒低头。
不说雷霆确认自己穿梭后到达的是商代,与原定的目的地相差何止是十万八千里,一时之间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村外的锣鼓声“当当当”急促的长鸣着,自有人传报商匡王又派人来收税后,村民们人人义愤填膺。自夏禹创立“任土作贡”的税收制度,商代在“甸、侯、绥、要、荒”的五服的基础上,实行“井田制”,但井田制只是一种理想化的经济组织和税收制度,随着商王朝一步步走向腐化堕落,各种税名层出不穷,诸侯、小吏层层盘剥刁难,底层百姓苦不堪言。
彩虹村这样的荒野小村也同样避免不了各种苛捐杂税。虽然姬老村长德高望重、体恤亲民,并且领导有方,使村民的不至于常年食不果腹,然而年复一年,月复一月的重税之下,村民的生活质量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上一次收税时间不过两个月,实际税率几乎超过三税二,使得村民们生活压力沉重。这一次,恐怕又是地方税吏来敲诈勒索。
果然,一群人鲜衣怒马、趾高气扬的踏过了村子的寨门,进到村里,为首之人满脑肥肠,连座下的战马也似有不堪重负之意,这样的身材,在这经济并不发达、生活并不富足的奴隶社会,也算是鲜少得见的了。
不过,除了肥胖者,其余随从倒是个个精干,体魄强健,想是平日口腹满足,也有操练。反观彩虹村,刚刚参与投票的三十名村中勇士,却大部分身体瘦削,面有菜色,其他村民就更不用说,面黄肌瘦者居多。
税吏们气势汹汹地闯进村来,正见着村前草地上摆放的一地猎物,肥胖者脸色一变,凶道,“姬亶在哪里?”
“不知兽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原来肥胖者是此地兽正。姬老村长听闻村民传报,便已快步迎出,正听到兽正大呼己名。且不说姬老村长威望之重,单说这六十高龄,也应当受人尊重,却被此人直呼其名,村民们见此情形,个个勃然变色,面露不逊,姬老村长却横眼一扫,用眼神制止了村民们的蠢蠢欲动。
“姬亶,您老身子骨还是这么强健,听说还与后生们一起去狩猎了?”兽正望着一地的兽尸,眼神里闪过一道精芒,提起一只肥壮麋鹿的角,突然一改此前的愠色,和颜悦色地走近姬亶,握住姬亶的手,嘘寒问暖道,“您老可是我商国的宝,千万要注意保重身子骨啊,若是有什么闪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彩虹村的后生们不尊老敬老,知道的人也该瞎猜您老贪恋财货呢!”
姬亶闻言拱手笑道,“多谢兽正关心!老朽这一把白须,早已过了在意闲言碎语的年纪。而且这狩猎之乐嘛,总是割舍不去了,几日不射上两箭,便觉得手痒痒,哪一日死于马背之上,才算圆了老朽的心愿呢。再说,双手打来的猎物,个中滋味,言不清,道不明,总之吃着香。况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老朽虽老,也不算君子,对这财货嘛,能自己动手取得,总能给子孙们减轻点负担。年纪大了,对子孙这点拳拳之心,兽正莫要见笑。”
“哪里,哪里,哪里会见笑,姬老老当益壮,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呢!”兽正皮笑肉不笑,却突然话风再变,斥问道,“只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想来姬老村长也是懂得的。万民皆当以身事我商王,百兽皆当以身奉我商王,您看这满地的兽尸,姬老村长可曾向我商王禀报?”
“朝歌天高地远,商王的尊容岂是我等山野小民可以有幸瞻仰的。兽正您上通天命,下通黎民,这禀报之事,当然不得劳驾您!”姬亶再次拱手道,“只是小村的境况,兽正也是清楚的,不久前刚刚交了税,如今村民生活艰难,老朽这才带领后生们去山野里猎了些畜生来维持生存,还请兽正体恤通融。”
“姬老村长可知,我体恤村民,谁又来体恤本兽正?”兽正作为难状,道,“商王英明神武,拓土开边,护卫众生,我等勿用多言,自应勤勉耕耘、鼎力支持,便是节衣缩食也在所不惜,一时的艰难,忍一忍便过去了。待边疆稳定,自然功业千秋,国泰民安,大家的付出商王是记在心上的。”
“我等节衣缩食,你却满脑肥肠,还让我们如何忍!”一旁的姬武听了兽正之言,气不打一处来,“今日税,明日税,商王的千秋功业我看不到,只看到村民们生活水深火热!”
“是啊,是啊,才交完税,狩猎也不行,让我们如何活下去?”
“狩猎也有错吗?这鹿也是商王家养的,打不得?”
 
第九章 快意恩仇后顾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