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盘葡萄进来,看见姜兰哭,连忙跑来,满脸焦急:“夫人怎么了?”
“文竹,文竹。”姜兰哭,哭的涕不成声,“我想家,我想回到以前,如果我从未来过洛阳,是不是我不会这般模样?”
文竹讶异,将手中果盘放下,抱住姜兰不住拍背安慰,轻哄道:“姜家旧址听闻帝君一直留着呢,夫人若想看请命回去看看便是,夫人这般模样不好吗,往事已矣夫人看开点。”
闭口不提姜家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洛阳的事。
这般哭泣的姜兰文竹什么时候见过?年前她被帝君分来这的时候这里破败的不成样子,连宫门的红漆都掉了好几块,庭院花树都因无人照料而枯萎。
而姜兰,这位新帝上位便没有出现在人前的姜夫人,那时候就在阴沉的殿中背对着殿门坐在地上,人形消瘦,身上披麻,吓的自己脚下发软。
那时候帝君站在自己面前,门只推开了半人宽的缝,声音半威半诱:“好好服侍她,若你忠心不二你家里人自当好过。”
那日姜兰晕倒,递给帝君装有解药的瓶子让他选择时,帝君二话不说便抱着她去找了田充华,演了那一出戏,那瓶子如何众目睽睽下从田充华袖中落出来的,其实文竹也想不通。
如今这盘葡萄也是。她午后不过提了一句夫人说想吃葡萄了,不过夕落,便送来了几串带水珠的葡萄来。
据送东西的宫人说,本来是有两篮子的,只可惜坏了只剩这几串,还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伺候夫人一年,文竹已经知晓谁才是真正受宠的主子了。
帝君是打心里宠着夫人的。
文竹一边哄一边捡起旁边的果盘:“夫人吃点葡萄吧,据说是范阳卢氏送来宫里的,东西难得,宫里也只有太后和夫人有几串吃哪。”
之前送东西的已经教过文竹这东西如何吃,文竹自然知晓了方法,捏住葡萄开始细细的剥皮。那果子的皮紫的发亮,拨开后果肉绿的晶莹,汁水顺着指头楼下,满鼻都是一股甘甜的味道。
一边剥文竹一边笑道:“果然是贡品一物,光是剥皮就觉得满嘴都是口水,夫人可以多吃一些。”
旁边姜兰泪依旧流,刚刚失态的哭泣似乎并未发生过,只是那双眼一直盯着文竹手中的葡萄,没有回话。看着看着她又开始发愣。
文竹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剥了一半皮她拾起盘子边上放着的小勺轻轻一转,便将葡萄里的籽给挖了出来,做完这些她抬手,喂到姜兰嘴边。
姜兰这才回神,看着嘴边剥好的葡萄,心中已然知晓是谁教的文竹这些东西了。
“下次,别把那些戏言说给他了。刚刚那些解释,你信我可不信。”说完避开那颗葡萄,伸出手摘了一串握在手里,一颗一颗咬进嘴。
姜兰吃的很斯文,吃的也很快,那一小串很快没了。
文竹看着她吃,忍不住在一旁直念叨:“夫人诶,记得吐皮……哎呀还有籽。”
姜兰抬眼看了下文竹,闻言偏头张嘴,吐了颗葡萄籽出来。
文竹:“……”
那厢司马辰正捏着眉头听着司药报告。听到苏龄的处置时他开口:“只是禁足?”
“是。”
半晌无言,其实如何处置都没关系,那药三日不解便会死,羌族的毒大晋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所以田充华必死。
如今封锁了消息,等报丧的时候说一句那香料的事,田家总会闭口。
“夫人那里如何?”
司药躬身:“听文竹说法,夫人如今只是因为身子骨本就不好,那药下的重,到底是伤了身子,大概,之前好不容易压制的毒也会……”
说到这司药低声沉默,司马辰闭眼叹气。
“阿兰总是任性的,辛苦你了,下去吧。”
“是。”
司药退下之后殿中一时无人,福之侯在外面没有召唤也不敢自顾自的进来。司马辰又是狠狠一捏眉间,眉头已经捏出了一条红痕,司马辰望着窗外绑着彩带的梧桐,总会想起那时候的她。
那一袭火红骑装驰马而来,三分飒爽七分英挺,带着边疆儿女独有的豪迈,身下骏马抬腿嘶鸣,她微抬着下巴满眼都是自信:“范阳谢兰,愿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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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想开始回忆了,大概是一万字,如果不喜欢,我会减少章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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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葡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