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真的没有他会做女人,不由得悲从中来。
过了约莫也有半个时辰,沈淮才懒洋洋地道:“进来吧。”口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惺惺作态,但是却头也不抬,依旧专心致志地吃着瓜子,似是完全没有看见盈盈而入的两个婢女。
王翠花看着霞风云蔚二女,也是惊了,这二人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一个左边嘴角上长着一颗大痦子,一个右边嘴角上长着一颗大痦子,鬓上皆戴着一朵脸盘大的白菊花,像是一齐来奔丧似的,一张马脸耷拉着,似乎对沈淮让她们白站了一个时辰颇有怨言。
王翠花看了二人好半晌,心中默默腹诽,难怪王麻子这么有钱还当了二十多年的处男,身边的婢女长得跟冯巩似的,手拉手分分钟像是要上春晚来段双口相声,看见她们的脸都会情不自禁产生对老艺术家的敬意,实在是下不去手亵渎啊……
“哎呦。”沈淮装模作样地叫唤了一声,声音嗲得能叫王翠花三天吃不下饭去,效果也很明显,霞风云蔚二女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脸上浮现出嫉妒和悲愤,沈淮冲着二人温柔一笑:“我这刚嫁到王家来,也认不清人,不如二位先介绍一下自个儿?”
左痦子冷着脸先道:“回夫人的话,我叫霞风。”另一个也连忙道自己是云蔚。
“我?”沈淮将盛着瓜子的骨瓷小碟重重一放,砰的一声响似是砸在三个婢女的心上一样,“不知道你们在王家待了多久,竟然这样没规矩,在主子面前也敢自称‘我?”
“我……”霞风欲张口反驳,却被沈淮厉声打断:“翠花,掌嘴!”
“啥?”王翠花傻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淮恨铁不成钢地给她使眼色,王翠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配合沈淮演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情并茂地哭道:“夫人息怒,姐姐们一定不是故意要气您,一定不是欺负您初入王家要给您下马威的!”
“?????”霞风傻眼,王家是商户人家,有钱是一回事,下人也不少,但毕竟泥腿子出身没什么礼仪规矩,哪晓得沈淮那一套。
本来她们姐妹作为王麻子的娘送给王麻子的贴身婢女,那就是为了给王麻子抬姨娘而准备的,新夫人来了,她姐妹俩一商量,初次见面那气势上绝对不能弱了,否则以后只能叫夫人踩在脚底下。
于是二人才迟到现在来请安,方法笨是笨了些,但如果嫁进来的是傻乎乎没什么心计的王翠花,倒是很能给王翠花一个下马威,王翠花管不住她们,气势弱了建立不起威信,往后也不别想管好这个后宅。
可惜,她们遇上的是变态沈淮。
沈淮装作是被王翠花的求情说动,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念在你们初犯,就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以示惩戒好了。”
“夫人,您刚嫁进来的第一天就这样对我们姐妹,传出去不怕外人说您善妒不能容人吗?”云蔚见沈淮竟然就这么惩罚他们,立刻急了,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人来来往往的,她们姐妹俩的脸岂不是丢尽了,以后在王家可怎么立足。
“哦?”沈淮讶异,“所以你们是不服咯?”
“我不服!我们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受罚!”云蔚呛声道。
“好啊。”沈淮点点头,“那你们可以走了。”
霞风云蔚傻眼,没有想到沈淮居然会这么说,但现在她们也得强撑着面子,夫人既然自己让她们走,那她们就走好了,看他能怎么办!
于是姐妹二人转过身,准备大步离去,王翠花却看见沈淮笑眯眯地一手捻起一颗瓜子,黑影一闪,霞风云蔚就膝盖一弯重重跪倒在地,那咔擦一声,王翠花感觉她俩膝盖怕是都要碎了,也不自觉觉得自己膝盖有点凉。
二人痛得脸色煞白,额角沁出豆大的冷汗,一时间痛得站不起来。
“你们就好好跪着,翠花,叫府里的人都来看看,以后王家的规矩是该改改了。”沈淮说得风轻云淡,王翠花连忙屁颠屁颠地出门呼唤王家的下人围观。
看着王麻子身边最得宠的霞风云蔚脸色惨白地跪倒在门前,众人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皆对这个雷霆手段的新夫人有了几许敬畏,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不服者,沈淮看得明明白白,倒也没有说什么,只等着王麻子回来,替他将这些人最后的反骨给削碎。
王翠花瞪大眼睛,由衷地佩服起沈淮。
这男人不仅长得好看,武功高强,居然还擅长宅斗理家,虽然平素神经兮兮的,但哪个女人不想要这种上能翻覆江湖风云,下能治服绿茶贱女的……gay蜜啊!
王翠花看着沈淮,眼睛发出诡异的光,直把沈淮看得莫名其妙,又见王翠花十分钦佩地对他竖起大拇指,顿时翘着尾巴得意洋洋起来。
“这都是小把戏,对我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沈淮鼻孔朝天,像只开屏的孔雀似的,满脸写着“你快点夸我”。
王翠花十分配合,狗腿地上前给他捶腿,一边嘴里猛夸:“是是是,夫人足智多谋,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穿这些不要脸的小骚蹄子的把戏,反击得相当精彩,奴婢佩服之极……”
“多学着点儿,等我走了,你就要一个人面对这后宅的勾心斗角了。”沈淮教育她。
王翠花懵逼:“你还会走?”
沈淮翻了个白眼,十分嫌弃:“我又不是断袖,何况王麻子长得这么磕碜,也就能配你这种歪瓜裂枣,像本尊长着这么张倾世的容颜,就算是断袖那得是和天潢贵胄断,就你们这样儿的穷酸破落户养得起我这娇贵的金丝雀儿吗?!
我跟你说,本尊那平常是刻意不常在江湖走动,就为了隐藏我这祸水容颜,你说龙椅上那位要是见了我,要封我做贵妃那可怎么是好?
虽然吧,凭借我的美貌搅风搅雨也不失为一件趣事,指不定千百年之后的史书还要记我一笔,但后宫总归还是没有江湖上自由,在后宫里,我的美貌只能为一人所有,而在江湖,就能有更多卑贱的蝼蚁们能够有幸瞻仰我这张倾世的容颜……”
沈淮完全沉浸在令人作呕的自恋中不能自拔,王翠花嘴角抽抽,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没脸没皮盲目自大……
“所以说呢,我只是借你的亲事用用而已,等本尊伤……不是,等本尊玩腻了,自然是会还给你的。”
你明明是因为受了重伤怕被仇家趁虚而入,不得已躲在深闺当女人苟求生存吧?王翠花撇撇嘴。
“你那是什么眼神呀?”沈淮笑眯眯,把指节握得啪啪响。
王翠花立刻恭恭敬敬,扑在沈淮脚边:“对不起爸爸,我错了,别跟我计较。”
“爸爸?是什么意思?”沈淮问。
王翠花睁眼说瞎话,表情十分严肃正经:“就是天下霸主的意思,简称霸霸,这样说起来显得比较可爱,我这是在赞美您。”
“哦。”沈淮心满意足,“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不要叫我主子夫人了,叫我爸爸,传下去,让下人们以后都这么称呼我!”
“?????”王翠花惊恐,“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沈淮疑惑。
王翠花想象了一下满府上下跪在沈淮脚边咬着奶嘴叫爸爸,吓得后背一片鸡皮疙瘩暴起。
“有伤天和啊……”王翠花悲痛欲绝脸。
“……”沈淮在心里默默地啐了一句神经病。
而此时的江南——
“哎呀,这里可真暖和。”蓬头垢面的少年一屁股蹲坐在台阶上,他身后朱门结彩,大大的匾额上题着“风月楼”三个大字,旁边一头饿得发昏的毛驴长着血盆大口,嗷呜一下啃在少年的脑袋上,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毛驴的门牙应声而断。
驴翠花:“噫!!!!!!”
少年捏着花腔立刻和上:“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神经病啊!驴翠花竭嘶底里地嚎他。
少年嫌弃地掏掏耳朵:“女子最重要的就是端庄贞静,你看看你嚎得这么大声,成何体统?”
驴翠花抬起前蹄站起来,向他展示自己的雄性象征。
少年噎了一下,讪讪道:“咳,没看清,一直以为你是母的。”
“噫呜!”驴翠花悲嚎,它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空得要贴上脊背了,整个胃都在为秋潭的狗叫和声。
秋潭看懂了它的意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饿了,可你再饿也不能乱啃东西啊,你刚刚啃了什么,怎么门牙都掉了?”
啃了你的脑壳子,没啃动。翠花郁卒。
“唉,好饿哦,好希望沈淮现在立刻出现在我面前,请我吃一碗齐鲁特色臊子面。”
那是长安的,傻狗。翠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果我闭上眼睛默数三下,他出现在我眼前请我吃臊子面的话,我就嫁给他。”秋潭悲伤地闭上双眼,口气幽怨得像盼望着薛平贵归家的王宝钏。
“一,二,三,走着。”秋潭睁开眼睛,立刻对上翠花那张巨大的驴脸,顿时泪如雨下。
秋潭抱住翠花的驴头放声痛哭:“我好饿啊,好想吃臊子面啊呜呜呜呜呜我其实根本不想追杀他的,我只是想到齐鲁吃一碗臊子面再顺道砍砍他而已啊呜呜呜呜……”
都说了,臊子面是长安的东西!翠花嫌弃,这个傻缺。
“呜呜呜呜呜……”
“你要去齐鲁?”一个疑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秋潭泪眼朦胧地转头看去,是一个粗布麻衣的小丫鬟。
“这里不就是齐鲁吗?”秋潭懵。
“这里是江宁府啊!齐鲁要往北走!”小丫鬟仿佛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转身走了。
秋潭登时拍剑大怒:“翠花!你看你带的好路!”
“噫呜噫呜!”翠花愤恨反驳。
“走!上齐鲁找沈淮!吃臊子面!”
“噫呜呜!”都说了臊子面是长安的!
第4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