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竹还是摇头:“要是让我为了自己的事,伤害李京,我真的做不出来。”
木则然觉得沈竹就是一木头疙瘩:“你傻啊,让你演戏,又不是当真,就是搞点小暧昧什么的,很容易的!”
沈竹问他:“怎么搞?”
木则然开始传授他的经验,两个人交头接耳的,正说得热闹,艾朗回来了。
他在门口换鞋,看到两个人在吃饭,问了一句:“谁做的?”
木则然的回应是哼了一声。
沈竹笑笑:“则然做的,味道不错。你吃了没有?”
艾朗直接把从外面打包回来的早餐扔垃圾桶了,冷冷看了木则然一眼:“不错啊,还能起来做饭!”
沈竹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开口:“艾朗,则然好像伤到腰了,路都不敢走,饭是我帮着做的,你吃点?”
沈竹没忽略,艾朗脸色变了变,他冲着木则然使了个眼色,又道:“我去车库看看。”
他出去了,两个人之间,一阵静默。
木则然有点食不知味,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手里的小勺子。
艾朗大步走过来,直接挨着木则然坐下:“还疼?”
虽说是关切的语气,可那声音,照旧是冷冰冰的。
木则然纯粹就是一矛盾综合体,有时候想着赶紧把艾朗拿下,百般示好,可一旦艾朗有点想低头的架势,他就觉得万般委屈,平时压着的那点小脾气这会儿就蹭蹭地往上冒:“要你管?!”
得了,这话一说出来,脸色刚有点缓和的艾朗瞬间又成了冰山面瘫,周身温度直线下降,冷冷盯着木则然:“谁稀罕管你!死了活该!”
木则然手里的勺子一扔,猛地起身,扯着伤口一疼,眼泪差点出来,可还是忍着,恨恨地看了艾朗一眼,扭着屁股上楼了。
艾朗一脚把木则然刚刚坐的那把椅子踹倒了,心里各种滋味都有——木则然这态度,明显是看都不想看见他了!
呆了一会儿,艾朗也起身,上楼了。
裤兜里那管药膏,都快被他捂热了。
手动,门不动。
门,从里面锁上了。
艾朗原本就没舒展的眉头皱得更紧:“开门!”
“不开!”木则然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很显然,是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
艾朗抬腿踢了一脚,声音里多了几份凶狠:“你开不开?!”
“不开!”这次,木则然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怒意。
艾朗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昨晚的事,他的确粗暴了一些,可如果不是木则然勾他,他也不至于跟中了药似的,一次次地欲罢不能。
更何况,他希望木则然好好休息,给他带早餐回来,给他买药,就算去看莫天问,心里想的一直都是他,就怕他会疼,担心他早上醒来看不到自己心里会难受,可结果呢?
人家没事人一样,自己起来做饭,还和沈竹谈笑风生。
艾朗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破天荒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艾朗咬牙,放在腰后的手枪取下来,从极其隐秘的部位抽出来一根细长的钢丝,对着门锁捅了两下,再按门把手,开了。
他抬眼看去,木则然整个人跟个虫子似的在被子下面蠕动——遮得严严实实,他也不怕闷死!
艾朗抬手把门关了,手枪放回去,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把被子掀了,伸手就朝着木则然的屁股摸过去。
“啊!你怎么进来的!你干什么!”木则然惊叫一声,慌得手脚并用地往床边爬,可是被艾朗拉住了,怎么也动不了:“你放开我!你干什么!疼着呢!不能动!一个月都不能动!嘶——”
“这里?”艾朗的手指覆上去,心里跳了了一跳——昨晚只顾着生气,和他打架,最后根本气得没办法控制轻重,就想着把身下的人降服,动作——太大了。
“啪”一声,他抬手打上木则然的屁股:“别动!我给你上药!”
白嫩的肌肤上立即浮现四道指痕,木则然哀嚎一声:“你个杀千刀的!我不用你假好心!你爽的时候怎么不发发善心?这会儿来——嗷!你轻点!当老子是死的啊!”
艾朗没来由地一阵心疼,手下的动作也愈发温柔,伸进去,给他上药,不知道具体什么地方,在里面转了好几圈,才放心地退回来。
然后,才发现,那个嗷嗷叫的男人,突然安静了。
艾朗心里一紧:“疼吗?”
他没注意,这语气相当轻柔,不自觉地带了几份宠溺的味道。
岂料,他看到,那男人不但没说话,还死命地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艾朗一看就有点气,他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了,木则然就当真一点面子不给他?
心里有气,伸手捏住他的肩膀,稍微用力,就把那蒙头的男人给扳了过来,然后,艾朗就听到木则然一声尖叫,眼前一闪,那男人就拉了被子过来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惊鸿一瞥,可还是让艾朗看到了。
那男人的小兄弟,竟然是一副很精神的模样!
艾朗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难道是自己给他上药的动作,让木则然有了反应?
这,这,这——太让艾朗意外了!
之前,虽然两个人上床的次数不少了,但每一次,搞得都跟自己是个强盗一样,那男人,一脸的宁死不屈,除了昨晚的突然热情似火,就没见过他有过什么异样。
可现在呢?
艾朗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垂眸去看自己修长的手指——还沾着药液,浓白色的,像极了……。
火,噌地就在艾朗身上窜起来了。
快得不可思议。
可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男人,又想想他那里的伤,艾朗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却依然不能平息心底的欲火。
没办法了,他起身,大步出了房间,因为急切,房门关得很大声。
砰!
木则然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人走了!
靠!
木则然忍不住想骂人——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会对艾朗的入侵有感觉呢?甚至,那一刻,觉得空虚,想要更多……。
疯了!
一定是疯了!
木则然使劲摇头,最后咬了下唇,不得不无奈地又想起一个问题——那么,艾朗为什么突然离开?
不用说,艾朗肯定看到了他的异样,那么,艾朗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关心一下也好的。
可那男人,竟然一声不吭地甩门走了!
木则然恨得咬牙——这叫什么事!嫌弃自己吗?
重新把脸埋在枕头里,木则然憋屈得想哭。
而此时,大冷的天,艾朗在冲冷水澡。
木则然,你最好消停点,我不想再伤你,可是,你也别再勾人了!
我是男人,谁他妈的受得了你那么赤果果的撩人啊!
等你好了,看怎么收拾你!
不过,这一次,一定得好好润滑,千万别伤了,心疼是一方面,再一个,伤了之后又得憋着,也容易出问题啊。
所以,艾朗也很憋屈。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在一切都还没明了之前,看对方,始终都笼罩着那么一股淡淡的缭绕,不真实,大半的心思,要靠猜。
猜对了,皆大欢喜。
可如果猜错了,必然会黯然神伤。
木则然猜不透艾朗心里想什么,一向自诩很了解许卓的莫天问,也开始有点看不透许卓的心思了。
莫天问吃了粥,服了药,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呆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许卓。
粥是莫天问自己吃的,他倒是想让许卓喂来着,也努力想装出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可许卓不知道怎么了,话少了,表情也淡了。
虽然以前许卓话就很少,可莫天问觉得,经过昨晚两个人的促膝畅谈,关系应该有了改进才是,可许卓为什么……
别说莫天问有点摸不着头脑,就是许卓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或者说,许卓在矛盾,在纠结,他想坦白自己的感情,可又怕这一切太突兀了,不坦白吧,他自己心里更难受,特别是每每看到莫天问期待深情的目光,许卓就更难受了。
以前,许卓真的有恨,那种恨意,一直蛰伏在心底,和他的血肉混在一起,每一次和莫天问的对峙,基本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莫天问不好受,他心里也难受着呢。
但现在,许卓才想明白,所谓的由爱生恨,这事儿确实是存在的。
如果莫天问是不相干的人,也不值得许卓这么费心地去恨啊。
反正,现在许卓知道了,恨一个人,累,爱一个人,貌似,也很累。
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马上快过年了,学校放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本来早就放寒假了,可因为导师留了一份作业,再加上那导师对许卓也挺喜欢,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在上课。
说是上课,其实就是和导师交流。
本来,今天是和导师约好了的,但莫天问这个情况,许卓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家里,而且,医生都说了,得好好照顾。
许卓不知道这个好好照顾的定义是什么,但你真的让他一下子转变成殷勤周到能伺候人的小奴才,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莫天问经常喂许卓吃东西,莫天问做得很自然,但许卓就是做不到。
任何一点和暧昧沾边的事,许卓想想都会脸红。
让他喂莫天问吃粥,估计,他会在莫天问的目光注视下,阵亡。
索性,他什么都不说,从凌威那里找了一个床上电脑桌,放在莫天问面前,让他自己吃。
吃完了,半小时之后,又让他吃药。
然后,许卓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莫天问还在盯着许卓看,心里想着,许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敢问,怕把昨天近了一步的小兔子又给吓跑了。
问不出来,他就自己琢磨。
使劲儿地盯着许卓琢磨。
许卓本来想随便和莫天问聊聊的,可他不知道说什么,就等着莫天问开口,可谁知道,莫天问不说话,就一直盯着他看。
许卓最受不了这个了,总觉得如坐针毡,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莫天问用他那天神一般的大脑高速运转,揣摩着许卓的心思。
结果,越揣摩,越得不出结论。
他总有种明明就在眼前,却什么都摸不到的那种空虚感。
要说他和许卓的关系,明摆着比以前好了,莫天问知道自己很贪心,可他尽量地把这份贪婪收起来,其实就是怕吓到许卓。
比以前好了,莫天问心里窃喜,就期待着更近一步,可谁知道,许卓的态度,又让他陷入了一个迷雾之中。
肯定的,许卓现在,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是刺,冷漠又无情了。
照理说,这样的许卓,是莫天问乐于所见的,莫天问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十二年他都等了,不在乎这么短的一段时间。
可这些,心里都明白,可谁也做不到真正的洒脱。
特别是惦记了十二年的人,终于对自己的付出有了反应,那种狂喜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莫天问一再告诉自己别急,别急,可那热切的目光,那充满情意的眸子,总是能轻易地出卖他的情绪。
最重要的,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许卓身上,说是要收敛,但根本控制不住。
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改进,许卓就不该和他这么生疏了,可事实证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莫天问真的想不通啊。
所以,对于他自己把许卓吓跑的这件事,他没有一点自觉。
许卓出了卧室就坐沙发上发呆,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觉得,还是和莫天问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就算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可让他一下子就抛弃过去所有的情绪,那也是不可能的。
或许,许卓的骨子里,就没有能称之为热血的那种东西,从某一点上来讲,他和沈竹很像,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想要的,就是一辈子的温情。
请注意,是温情。
似水,小溪潺潺,如烟,轻轻袅绕。
莫天问那种火一般的,禁锢了他十二年之久的强烈的独占欲,说真的,现在还让许卓有点怕。
许卓一方面担心这份爱情一旦大白于天下,能持续多久,再一个,他也觉得莫天问对爱人过于霸道了,他的爱,能让人窒息,如缠绕着大树的菟丝花,有可能会要人命。
许卓想,也许,这一切,他还没适应,他需要时间,慢慢地,接受他的所有。
但现在,许卓真的有点不敢进卧室了。
莫天问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坐着愣了半天,许卓脑子里才渐渐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西子。
西子呢?
西子怎么办?
许卓承认,莫天问说他没动过西子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感动和喜悦的,他想,如果莫天问真的和西子发生了什么,他接受不了。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抑或是感情,他有洁癖。
他想,如果莫天问真的和其他男人发生过什么,那么,这段感情,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不是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而是,彻底的结束。
他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
幸好,莫天问没有。
许卓微微地勾了唇角,西子两个字,彻底从他脑海里被赶出去了,他相信,这件事,莫天问会处理得很好吧。
不过,现在想起来,那天西子放在莫天问太阳穴上的手,还真是碍眼!
似乎有什么,一点点从记忆里涌了出来。
刺进莫天问胸膛的那一刀,为什么比自己受伤还要痛?
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莫天问眸子里的惊喜,让他的心跳加速了吧?
办公室所谓偿还的那个吻,他是有感觉的吧?
前天晚上的醉酒,他真的毫无知觉?
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愉悦,那能溺死人的高潮,那双似乎带着魔力的大手,真的,没有印象了么?
许卓突然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用力盖在自己脸上——不想了,不想了,脸好烫,呼吸好急,心跳好快,小许卓……。
于是,电话响了的时候,许卓好似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电话,是齐欣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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