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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2页]

浮生若梦 青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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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桂花晚上还有夜场演出,和他们交待完就匆忙出门了。陈云笙知恩图报,见王桂花演出繁忙,估摸着她应该不大有时间收拾屋子,安顿好以后便主动帮师姐归置起来。她做事细致,虽然手脚勤快,却也一直清扫到天黑,才算做完。
      她是闲不下来的人,扫完屋子,又洗衣服。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到院子里晾时,她忽然想起老班主要她争气的嘱咐,决定一边晾衣一边练嗓:“先生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上面穿去又穿来……”
      这一唱就起了兴头。陈云笙一段唱完又接一段,声音也越来越响,完全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扰了旁人清梦,又或者墙外是不是有人正在倾听?
      虞孟梅演完了夜场戏,和一位姓吴的太太一道坐黄包车奔赴赵家的牌局。才经过路口,她就听见深巷里传来的越剧声调,立刻叫车夫停下。
      “唱得不错呢。”吴太太是常听戏的人,才听一小会儿就有了判断。
      另一辆车上的虞孟梅点点头,接着凝神细听。音色明亮,咬字清脆,运腔婉转甜润,是一把好嗓。
      两人就这么停在路边听戏。这声音忽男忽女,一会儿是祝英台,一会儿又唱梁山伯。不管花旦还是小生,竟然都似模似样。听完一段《十八相送》,虞孟梅正要吩咐车夫出发,巷子里又响了。这次却是《碧玉簪》里的《三盖衣》。
      《碧玉簪》是老戏,各家戏班都常演,虞孟梅在的剧场也不例外。只不过她都是演王玉林。这《三盖衣》说的是李秀英嫁入王家后一直被夫婿王玉林误会、冷待。一日晚间,她见王玉林伏案而眠,一面担心他受冻,一面又怨他薄情,将一件御寒的衣裳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犹豫要不要为他披上。明明是柔肠百结的段子,这声音却唱得异常欢快,听得虞孟梅啼笑皆非。能把《三盖衣》唱成这样,这人怕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虽然情绪处理不怎么到位,可是吐字运气的分寸却拿捏得很不错,字字送听,声声入耳。在虞孟梅眼里,简直就是一块璞玉,未经雕琢,却有无限可能。
      吴太太看出她有赞赏之意,笑着提议:“听声音是从弄堂里传出来的。要不我们进去打听打听,兴许是哪个剧团的人?”
      “不用了,”虞孟梅摇头,“走吧。”
      “真不去啊,”吴太太有些惋惜,“我还想打听清楚了,以后好去捧场呢。”
      “吴太太不用着急,”虞孟梅出言安慰,“你会知道她是谁的。等着就行。”
      就凭这嗓子,红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虞孟梅微笑,所以等待就好。这声音,这人,迟早会出现在她面前。
      (本章作者有话说有注释,建议看下)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关于肩与牌的解释:解放前的越剧用肩表示胜任角色的份量,分行当。牌用于对外宣传的名位,不分行当,是全班最有号召力的演员。用现在娱乐圈类比,头肩生旦类似于男一女一,二肩生旦是男二女二。头牌、二牌就是一番、二番。
      注2:三花一娟:三花指施银花、赵瑞花、王杏花。一娟指姚水娟。当时说法三花不如一娟。后来筱丹桂红了,就变成三花不如一娟,一娟不如一桂。
      注3:一九三八年以前,越剧的台柱以花旦为主。一九三八年到一九四十年,小生日渐崛起,越剧开始向小生台柱过渡。
      另外解释一下。当时的越剧演员说的应该是嵊州方言。但是考虑到作者本人不属于江浙方言区,而且用方言也不便于包邮区以外的群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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