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各自回屋了。
我连忙拿起琵琶,转到嫣红屋。
门“吱嘎”一声被我推开。
嫣红正对着窗子在绾头发,听见门响,嗔道:“紫燕,你这小丫头,跳了半晌,还不累啊,又来闹我!”
“可不是?除了你,她还能闹谁啊?”我笑吟吟地说。
嫣红猛地转头,眼里掠过一丝惊疑,随即福下身:“奴婢给蔚婕妤请安。”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连忙扶她:“何必见外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嫣红不动声色地躲开我的手,直起身子:“婕妤是主,奴婢是仆,怎么能一样?”
我愣了半晌,尴尬地收回手。
“蔚婕妤登门造访,不知何事?”嫣红看着我,眼睛里的某种情绪让我嘴里发苦。
“呃……我来请你——教我琵琶。”我看着手中的琵琶,艰难地说。
“蔚婕妤您太客气了,以后您想学琵琶,吩咐人来叫我就是了,怎么敢劳您驾亲自来下人住的地方?”嫣红不冷不热地说。
我忽然想尖叫。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一夕之间,朝夕相伴的人会如此陌生?
我哆嗦着说:“嫣红……我……还是一样的,我并没有变。”
嫣红别过脸,眼睛盯向窗外:“婕妤,身份变了,一切都变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我颓然转身,默默走出屋子。
身后嫣红“奴婢恭送蔚婕妤”的声音宣告着我彻底失去了这个朋友。
院子里,鸣莺不知在向几个小丫头说着什么,看见我,脸色忽然惨白。
“鸣莺见过蔚婕妤。”随即,她领着那几个小丫头向我福道。
同为世妇,婕妤品级略大于才人,所以她理应向我行礼。但她的礼,却像一根刺一样直扎进我心窝。
“杨才人不必多礼。”我颤抖着嗓音说。
“不知婕妤来此有何吩咐?”声音从鸣莺的牙缝里挤出。
我苦笑一下:“我……我只是来取琴。”
罢了,恐怕我以后再也不会踏入这间清音殿,留下此琴,做个纪念。
“你们忙,我走了。”我冷冷道。
“奴婢恭送婕妤。”
奴婢,又是奴婢。在这个地方,没有平等的人,只有主子和奴仆。
然而一旦国破家亡,连皇帝也沦为阶下囚时,谁又比谁高贵呢?
第七章 失友(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