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胜利者,毋庸置疑。
接下来的工作是收拾东西和搬迁——由皇帝亲自坐镇指挥。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待遇,这是比封后更大的荣光。从此,我就是后宫的无冕之王,只要——只要我对皇帝、我“法定”的丈夫一心一意。
院子里,月容正指挥宫女太监忙碌着,其实属于我的东西并不多,但她却硬把许多物事都划入我的名下。
为我的事情,大家都在忙,我这个当事人却无所事事。
时间已近正午,月容挑帘进屋,双膝跪倒:“贵妃娘娘,一切都已收拾停当,您看……”
我冷冷地笑了,片刻前,我还要向眼前这名女子行礼,可是现在,她跪在我面前,显得那么坦然。这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宫廷?!这就是永远无法预测旦夕祸福的宫廷?!
“月容,我要走了。”我静静地说。
她抬头,眼里泪光盈盈,似有万分不舍。
抬脚出门,我看见赵光义已在院中的銮舆上等我。屋门口,婉儿正手足无措地看我。
我轻笑:“婉儿,跟我走。”
她张皇地看看月容,又回头看看赵光义,使劲儿点点头。
我回身向月容告别:“田美人,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随时欢迎你来华宁殿。”
月容泪已流下,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针尖般的寒意再次刺痛我。
我转身,登上銮舆,毫不留恋。
我知道,一旦身份改变,我与她之间所谓的友谊便如秋风中的落叶,随风飘零。我也知道,一旦我离去,皇帝再无驾临紫薇阁的可能。我更知道,她早已将未能获得君王眷顾的恨,全部记在我的头上。
如果没有我,皇帝会不会青睐美丽的她呢?
我在叹息中绝尘而去——我们之所以有很多痛苦,就是因为我们假设了太多如果。
第六十四章 焚宫(2)[2/2页]